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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山说:“昔日我与夫人在京中被构陷,说莘妃娘娘心地善良,劝陛下令京城府尹重审此案,我与夫人才得以洗脱罪名回归故乡。”
苏显琛问:“后来呢?”
白崇山说:“后来我和夫人再次入京行商,有缘面见莘妃娘娘的侍女,却得知娘娘快要生产,总是郁郁寡欢。
皇子降生后,京中一片慌乱,我曾听闻宫中处理事情的时候,会从宫城西北角扔进护城河中。
于是我便与夫人去那里,竟真的捡到了一个身体畸形的婴儿。”
苏显琛脸色铁青,却极力作出关切妹妹和侄儿的模样:“后来如何?那个婴儿呢?”
白崇山抬起头,看着那位苏大人。
这是莘妃娘娘的亲哥哥,这些年来也一定在拼命寻找着自己可能还活着的侄儿。
血肉至亲,这才是那个孩子真正的血肉至亲。
白崇山说:“我和夫人谎称那是我们的孩子,带他离开京城,带回到九和镇把他养大。”
苏显琛心中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白家那位少爷,也是天生畸形,原来……原来那才是莘妃的孩子。
苏显琛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问:“京城进出的文牒都写着进出人等男女老幼,你如何能带着一个多出来的孩子出京?”
白崇山脸上流露出了苍然哀凉的神情,他看着监牢小小的窗户,那里有一缕光落在了铁锁上。
他沙哑着声音说:“当时……当时我和夫人带着小儿子进京,为了留住莘妃娘娘的血脉,我们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故友,想日后再想办法带回家中。
我以为……我以为不过再等两三年,等风头过去,就想办法把我的儿子带回家。
莘妃娘娘对白家有大恩,草民……草民万死不足为报……”
苏显琛手脚冰凉。
当年莘妃产子之后,苏显琛为显护国忠心,在皇后亲信的监视下亲自把那个刚出生的孩童用油布包裹捆牢扔进护城河。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又被包在油布里,很快就会被憋死。
他比世上所有人都确定莘妃生下的皇子已经死了,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从历州找到一个疯疯癫癫身体畸形的野人,伪造身份冒充皇子送上了龙椅。
可那个皇子却没有死,反而阴差阳错再次回到皇宫中,一无所知地深陷在权力的漩涡中。
苏显琛为夺权谋划了三十年,竟算漏了最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白明轩的身份若暴露,他和皇位上那个野人都要被四方诸侯借机讨伐处死。
苏显琛嘴角微微抽搐,可他站在逆光中,白崇山什么都看不见。
白崇山只听到了苏显琛低沉关切的声音:“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白崇山说:“只有草民和拙荆。”
苏显琛顿了一下,问:“杨谂呢?”
白崇山惊愕仰头:“杨世兄?他不知道这件事,他……”
苏显琛轻声说:“便是他,告发白家参与谋反。”
白崇山惊怒起身:“杨世兄怎会,怎会……”
杨谂与他同窗数载,情同手足,两家向来相互照拂。
白崇山为了救恩人之子铤而走险,就是……就是把自己的亲骨肉托付给了杨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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