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披着林谅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向南卿他们所坐的休息区走去,两位女士正激烈批判着趁乱发战争财的奸商,卫窈坐在另一边,不感兴趣地看两位男士下象棋,见我过来,他们结束了这一场鏖战,拎起包,打算离开。
看见我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卫窈却意外地一字不提。
侍者见我们要离开,便在塔上打出我们的汽车牌号,守在附近的车夫可以从远处看到,从而将汽车开到舞厅门口。
我忽然想起容先生的那个要求,最后卫窈应该没有达成,但他们好像忘了这件事,我便没有主动提起,侍者招来两辆黄包车,南卿兴趣索然道:“这次来上海幸运地认识了罗小姐,一见如故,可惜这么快我就要离开了,下次聚会也不知道定在什么时候。”
我脱口而出:“南小姐不是本地人?”
她落落大方地微笑:“我是苏州人,如果你们来苏州一定提前告诉我,我好尽地主之谊招待各位。”
但是与她的对话中完全听不出苏州口音。
容先生将手包递给她,又极尽绅士地扶着她上了黄包车,掏钱递给了车夫。
我听到卫窈低低叫唤了一句,旋即又折返回了百乐门,但我的注意力全在南卿身上,便任由她去了。
不到片刻,她回来了,脸色稍显凝重,却沉默不语。
送走南卿和沈小姐后,章先生和容先生也结伴离开,但我们等的汽车一直没来,二月的上海温度依旧寒冷,风凛冽地刮过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我打了一个寒颤,裹紧了肩上的外套。
卫窈沉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包丢了。”
“包?”
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令我冻僵的大脑暂时停止了运转,但很快想起她带来一个手包,但刚才出来却没带着。
我快速回忆了一下最后见到手包的画面,是卫窈下到二楼舞池,随手将包放在了吧台上,随后的一场风波令我们都遗忘了这件事,许是被哪个惯偷顺手牵羊了也犹未可知,但是,找回的几率不大。
“包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
“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没有了。”
“你是认真的吗……”
汽车迟迟而来,停在百乐门门口的路上,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上车之后,冰冷的四肢终于恢复了知觉,我将头靠在窗上,随口问她:“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站在我身后?我的背影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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