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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翀若有所思地远远瞥了瞥严怀朗,见他镇定自若,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月佼庄重地朝罗堇南行了礼,唇角带笑,不疾不徐地脆声道:“认一半。
”
旁听的李君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罗堇南转头瞪了他一眼,才又看向月佼,沉声问:“认哪一半?”
“认江湖身份那一半,”月佼笑容坦荡,毫不畏惧地迎着罗堇南审视的目光,神色澄定,“‘这样的人,怎可入朝为官’这一半,我可不认。
”
古西尘冷冷一笑,对罗堇南道:“太常大人,她自己也认了她身份作假之事……”
罗堇南淡淡扫了他一眼,“还没说到那里。
”
又向月佼问道:“为何只不认这一半?”
“书上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月佼负手而立,抬头挺胸,神色端肃如正在掉书袋的老学究,“我便是出身江湖,那也是大缙的江湖;同是大缙国土上的子民,江湖人与旁人有多大不同?”
严怀朗抬眸望天,强忍笑意。
这家伙,当真是从未叫他失望过,关键时刻总是机灵得不行。
哎呀,他的小姑娘,怎么就能那么机灵呢?
见罗堇南若有所思,月佼又道:“自同熙元年陛下重开文武科考起,便明旨诏令天下,所有官考惟才是取,不问男女,不问门第。
如今监察司需要能行武官职的良才,若论打打杀杀,试问天下间除了跃马沙场的战将之外,还有谁能比江湖人更能打?”
“既眼下需要的就是我这种人,那我凭什么来不得了?”
罗堇南神色稍缓,隐隐有了些慈祥笑意。
古西尘见势不妙,立刻又道:“可她身份造假……”
“身份户籍之事,”月佼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看着罗堇南的双眼,毫无半点畏怯,“那并非我的错,而是朝廷的错。
”
严怀朗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怕,心中怎么想,便怎么做。
此刻她心中想的便是,她要留下来。
所以,她得亮出自己的小小爪牙,拼尽全力,进攻。
昭昭春日下,月佼背脊挺直,目光炯炯如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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