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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觉得奏疏说的可在理?”
李治思忖了一下,自问自答道:“好一个国舅爷,真是不给君主留台阶。”
虽然按辈分李治是侄儿,长孙无忌是舅舅,可那只是普通人家。
在政事上,他是君,长孙无忌是臣,为人臣子当众让君王难堪可是大忌。
长孙无忌还是那当年的长孙无忌,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青涩少年。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终究会产生隔阂。
“九郎打算如何处理?”
萧兰因问。
李治眼眸幽暗,沉静地看着手边的奏疏:“不急,先让吴王回来。
阿兰,磨墨。”
萧兰因一双手熟练地拿起墨锭研磨起来。
这已经是做了无数次的事情,每回她都遣退宫人自己研磨。
她不免有些开心,因为昨日李婉蓁与自己说吴王李恪一生都不会进长安,最后因一起谋反而死,就是长孙无忌的手笔。
起初自己觉得这个预言并没有什么,可想到长孙无忌很是喜欢王皇后,对自己却冠以宠妃的称谓,甚至三番几次劝李治世间没有宠妾怠慢皇后的道理。
萧兰因委屈,明明她才是原先要明媒正娶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人人喊打的宠妃?
她可不喜欢那种仗着长辈名号挑拨她与李治的人,若放任下去不管还得了?她再清楚不过了,多少感情都是因为旁人的离间而淡化。
萧兰因磨墨越发起劲,她看向李治专注的神情,不免生出翠幕留花,红袖添香之情,灯下竟有一些温暖的错觉。
面前的人若不是生在皇家,应当是个惨绿少年。
如果不是君王,他或许很像某个不知名的小私塾里的夫子,温其如玉,带着一群孩童玩闹。
李治变成了夫子,被半大的孩童拉拉扯扯,还有他一脸温和的长相,那画面的确难以想象。
很快,宫人的禀报声把她拉回现实:“陛下,皇后娘娘担心陛下龙体,特来问安。”
萧兰因磨墨的手一抖,殿外隔着门,宫人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命人做了糕点,正在殿外。”
萧兰因结眉不快,起身就要说话,没想到李治先起身打下她。
自己尚在准备措辞中,想着怎样说话才能更令人震慑,李治率先发话:“让她回去。”
短短四个字,浓缩了千言万语的精髓。
萧兰因不得不说比自己扯一大堆话语真是好太多了。
门外的宫人应了声,霎时再无动静。
萧兰因却捂嘴忍俊不禁,突如其来的笑引起李治的注意,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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