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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是待嫁之身,不必出去应酬,也就不必面对别人的目光。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春暖杏花开。
楚晴除去每天去宁安院请安,然后到大房院以及四房院稍坐片刻外,几乎闭门不出,带着四个丫鬟从早到晚做绣活儿,府里针线房也跟着忙。
熬了三个月,五月初的时候终于把嫁衣、喜帕、喜被以及新房里摆的挂的一应物品都赶了出来,楚晴的生辰也到了。
因是出嫁前的最后一个生辰,明氏亲自下厨给她擀了碗长寿面,用鲜嫩的芸豆打卤,碗底卧了只荷包蛋。
楚晴泪如雨下,俯在明氏怀里哭得直不起腰,“伯娘,我真不想嫁人,我舍不得您。”
明氏也舍不得她,两人十几年相处下来,不似母女胜似母女,对楚晴比长媳王氏还重,可到底年纪长,只红了眼圈,点着她的脑门道:“都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话,没得教人笑话。”
吃罢长寿面,楚景等人也各自准备了礼物,楚晴一一道谢。
半下午的时候,六月突然来请楚晴往四房院去。
却是楚澍也备了礼,就是先前周家送来的那块鸡血石,上半边雕刻成石榴花的样子,底下却是平的,“我找人打磨了,给你刻了个印章。”
说罢将印章沾过朱砂印在一张写废的纸上,上面清清楚楚两个草篆,苒苒。
苒苒?
不就是梦里那个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一直喊的名字?
楚晴惊得说不出话,愕然抬头。
楚澍一身月白色道袍,长身玉立,颇为自得地吟诵,“因风初苒苒,覆岸欲离离,往日我没能多陪伴你,亏欠你良多……我给你取了这个小字,苒苒,你觉得如何?”
苒苒既指草木之茂盛,又指草木之柔韧,确实不错。
可怎么会是她?
既然苒苒就是自己,那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又是谁?
☆、第114章
楚晴谢过父亲拿着印章回到倚水阁,又往纸上盖了两次。
苒苒,苒苒,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已经好久不曾做这个梦了,可梦里的一切仍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那一大片空旷的蒲公英,玄衣男子立在风里,寒风吹得他的衣袖猎猎作响,他蓦然转身,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过脖颈,停在咽喉处,低而坚定说:“苒苒,我不会放手!”
苒苒,我不会放手!
听起来霸道无情,可细细思量,又是多么的无奈与绝望,甚至,在有些嘶哑的声音里,能感受到暗藏着的深深的情意。
记得那时候,她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可怕,现在却分明有些忧伤悲哀。
楚晴长长叹一口气,将印章收在了妆盒里。
没过几日,明氏拿着嫁妆单子翻给楚晴看,“当初的聘礼大多仍给你陪送过去,聘金留下六千两压箱底儿,另外一万两现银我做主买了八百亩地和两间铺子,铺面还不错,就是地买得仓促,七零八碎的没连成片,昌平一百亩二十亩、大兴一百四十亩,真定约莫五百四十亩……公中和老太太的补贴共是七千两,都置办了东西,价目写在上面了,另外当初你娘留下的东西,你应该有数,回头找人一并写上去,这就是你明面上的嫁妆。”
说罢将嫁妆单子放在旁边,又从怀里取出个雕海棠花的小匣子,“里面是处宅子的房契还有八千两银票,宅子在前街,三进三开间,不太大,却是个闹中取静的地儿,闲着赁出去也是笔收益。”
显然是明氏私底下给她的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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