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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贵公子们来了得好生照顾着,不能有半点差池,有功还得归他们,有过只能自己扛。
北疆战场又不是玩耍的地方,这种事情邢阳与他哪里肯做。
这便结下了梁子。
克扣粮饷这类的事情到还能解决,近两年邻近的州县换了四五任守官,来的都是早被收买了的。
再这样下去,只怕三人成虎,惹得圣上当真觉得他们居功自傲,统统收了兵权四散调开,再由那些大人们换上合意的人选,则北疆危矣。
军中将士不乏烈性的,心直口快,再被撩拨着说出些无可挽回的话来,恐有性命之忧。
今日又见了庄钧那般人物,叫他如何不烦心。
年年如此,便是再热的血,经这三番五次地拿冰雪去激,也早该凉透了。
吴懿拿手撑住额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一根灯芯快要燃到尽头,只留下一点点在灯油边缘苦苦挣扎着,光线变得晦暗,他挑了挑,却懒得去拿另一根来续上。
让它烧吧,烧完了我就去休息了。
他想。
失眠也是常有的事了,心思烦乱,自然睡不着,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能供他胡思乱想。
他总是会定下一个时间,时限一到就强迫着自己放空,闭上眼躺着,总归要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他还得精神奕奕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做他们谈笑自若的军师。
门被人敲动了:“军师?现在方便吗?”
是杨湘瑶。
他收拾好情绪,过去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你不也没有睡吗?”
她把背在身后的手递到他面前,手中是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给。”
“这是……”
吴懿打开看了,里面是一根根线香,温和沉静的味道幽幽地散发开来。
“安神用的。”
杨湘瑶道,“挺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早点休息比较好。”
吴懿了然,想是白日里见过庄钧之后一时烦闷,叫她记住了,这才来送安神用的熏香。
许是夜晚能将人心里的情绪放大,他有些触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他定了定心神,合上盖子,道:“多谢你费心了。
这么晚了,你独自来找我,叫人看见对你不好,我也不便相送……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没事,我和师兄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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