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丈夫,王妃心中又是一阵冒火,脸上却不能跟她翻脸,只强笑道,“妹妹这就言重了,咱们从来都将你视作一家人一样。
王爷无同胞的兄弟姐妹,更是将你视作亲妹一般,不过差人来瞧瞧你,哪里就累着他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便又道,“我自然也将你视作亲妹,如今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我也明白你为何不虞。
妹妹这般人才,又是太宗皇帝亲封的郡主,身份尊贵,便是配个皇子皇孙那也使得。
那霸陵侯世子虽有些名声,不过是些虚名。
这样的世家公子,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况王爷麾下,更有许多少年英才,他裴邵竑不识时务,王爷也定会为你寻一位良配,必定比那裴邵竑强百倍千倍。”
陈留郡主此时还是闺中少女,听得王妃这般直言,脸上早就飞了红。
只垂着头,呐呐道,“全凭表兄与嫂嫂做主就好。”
便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王妃见她这般作态,又想着也算开解了她,便能与婆婆交代。
再则她还有那许多事情等着去做,便未在多留,便起身告辞。
陈留郡主将她送出狄苍阁后,脸色立时变了变。
待返回屋内后,便委顿在了炕上,又垂起泪来。
一边婢女见她这般,便小声劝道,“郡主快别哭了,当心伤了眼睛。
方才王妃不是说了,那裴世子不识好歹,他也配不上您。
王爷自会与您做主,为您寻一良配。”
陈留郡主听婢女这般说道,心中早已恨恨。
她猛地站起身,将炕桌上一套粉彩的茶盅全数扫落,又将那炕桌掀翻在地。
这才对那吓得瑟瑟跪在地上的婢女道,“你以为她当真是为我着想?她不过是怕王爷纳了我。”
说到这里,她羞愤道,“这阖府里就没个好东西。
我父追封南疆王,我虽孑然一身,却也是世家出身的嫡长女,他竟想着纳我为妾……太妃、太妃她竟还帮着他来劝我。
说什么总是一家人,必不会亏待了我。
这是亲姑姑说出来的话吗?若不是父亲在南疆拼死守卫,他们一家能有今日的荣华?太宗皇帝庶子十几个,有几个能有他今日这般富贵?”
说到这里,她又坐回到炕上,伏在那绣着金钱蟒的大迎枕上痛哭出声。
那婢女自小服侍与她,虽然有些愚笨,此时也全然明白了。
见主子哭的伤心欲绝,也跟着哭了起来。
此时,另一名婢女撩了帘子进来,见两人皆在垂泪,便大惊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又见着一地的碎瓷,炕桌也掀翻在地,她低头思忖了片刻,便明白了,必是方才王妃不知怎么触动了郡主的伤心之处。
她咬了咬下唇,走到郡主身边,低声道,“郡主,快别哭了。
若是让外面的婆子们听到,不知要在王妃那里怎么编排您呢。
王妃素昔看您不惯,您这般痛哭,落在她耳里,岂不让她痛快?”
听了这婢女的话,陈留郡主这才收了声,只做抽啼状。
她抬起红肿的眼帘看向这婢女道,“她便是因此痛快,又能怎样,她糟践我的时候还少了吗?”
那婢女眸子一转,便低声在她耳边道,“郡主,方才王妃所言,奴婢也听在耳里。
如今王爷麾下虽有些将领,不过是些武夫莽汉。
庐陵虽有世家大族,跟那些京城鼎盛的簪缨之家却不能相提并论。
您想想,又有哪一个能与那霸陵侯世子相较?王妃所说良配,却万难办到。”
陈留郡主止了啼哭,看了看那婢女,微微点了点头,又对仍在地上跪着的婢女道,“你先下去吧。”
见那婢女出了宴息处,她才低声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些?那年先帝寿诞,我曾与王爷前往京城,有幸见了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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