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定制西装,手持长柄伞,在四五人中年轻贵气。
我痴痴地看,人群里他是那么耀眼灼目。
可是怎么会突然一切就变了呢?
那么美好的岁月,只一声“滚”
,就将所有过往切断,我十八岁跟着他,刀山火海里趟过,龙潭虎穴里走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
那么些艰难的日子,我们相依走过,最落魄时,清岭港口码头仓库里,老鼠乱窜,污水横流,血顺着他的耳朵,淌满白色衣襟,我撕碎身上的针织布衫,用颤抖的手一遍遍地替他抹去,将针织布条围紧他额头耳后。
我亲吻他满是血的前额,强自镇定,“许家杰,这算不了什么的,你要是被打垮了,天底下还有能不被打垮的人吗?你要死了,我看鼎泰也没必要存在了。
十里铜锣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是商人没错,心狠手辣,蛮横霸道,狂佞不羁。
但他是我的男人啊。
我这一生钟爱也是唯一爱的人。
我要护他。
“双儿.......过去这道坎,我再不让你过苦日子,世间繁华但凡我能给的我都给你,但凡你想要的,想方设法我都给你。”
“我不要。”
我话语绝句,“什么繁华,我不稀罕.......”
“我只要你。”
他一双黑目久久凝视于我,虽失血过多减了甚多精气,仍然灼烫我心。
他抬起手,抚摸我的脸,我闻到铁锈的腥味,他笑,“好,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生。”
清岭港口码头仓库九死一生,我们闯过了鬼门关,但他眼角耳后的那道疤,却直入黑发丛林,经年不淡。
一过经年,那些伤疤和血都是假的吗
那些温柔和诺言,也是假的吗?
不,不可能。
我走上前,直直走到他面前。
☆、跌落
发丝不苟,眉峰轻聚,额前鬓边的折角如刀裁般利落精致。
我抬脚落足,只觉脚下绵绵轻软,恍若云端。
他微笑不减。
我所有积攒的爱恨交织的怒气和绵绵恨意委屈,在踏上三尺高台之上,在这一刻,在他面前,竟化作轻轻软软一句:阿杰,我好想你!
人群静默。
他仍然是淡笑模样,踏前一步,唇角微动,“这一年不见,周小姐倒是念旧的人。”
他眼波流动,散漫轻浮。
伸手过来,触上我冰凉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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