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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殿里是没人,外头廊下头可还有候命的内侍,御前伺候的,哪个不是是耳聪目明。
容与刻意压低了声音,“等回了乾清宫,再扯那些个你来我去的不迟。
”
这话像是说到沈徽心坎里,看着那半边秀逸的容颜,收敛着的眉头微微一动,他心口也怦怦跳了几跳,“我有正经事跟你说,礼部已把下月chūn闱的题目拟了出来,我正要找你去看。
”说着便起身,熟捻的去牵起容与的手,回眸笑笑,“今次chūn闱,才是天授朝第一次正正经经选拔人才。
”
被他这么拽着,容与也懒得挣脱开,心里还是受用的,年轻的帝王充满活力,于回首一顾间,剑眉斜飞,神采昂扬,碧纱窗外的chūn意与之相比也显得黯然无光。
不由地更生出几分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三年一期的chūn闱,这已是他经历的第四个大比之年了。
进了西暖阁,沈徽寻了礼部奏议给他看,饶有兴味的指点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要说这题目你该很有心得。
从前那些人说你敢开卖官先河,怂恿我征商税,骂人骂得可是极狠。
索xing你就着这话,写篇文章还击他们,也骂回去如何?”
一国之君这样无聊,起这种狭促念头,容与听得一笑,“多久以前的事了,不提我早就忘了。
”放下手里奏本,见桌上摊开的,却是户部拨款增盖西苑行宫,“你要在西苑再加盖新殿?”
“西苑好久没翻新过,上一回还是为贺先帝万寿节,从前那些殿阁早住腻烦了。
我让人在太液池东边再凿一处水来,不许种芙蕖,就只一弯浅水,临水之处盖一座也就是了。
”沈徽闲闲笑着,一壁挑眉盯着他瞧,“你该不会又想劝我省俭用度,不可làng费内帑罢?说些废话,我可不爱听的。
”
容与笑着摇头,“怎么在你心里,我原是这么无趣的人?这会儿国库充裕,光月港一地出口所得,也尽够起七八个新殿的。
只要不是每年盖一座,我也犯不上连篇废话的劝谏。
”
沈徽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兴致一来,开始畅想起日后避暑行宫的景象,“算你乖觉。
等到今年盛夏,你便陪着我去西苑消暑。
咱们临水而居,夏夜听蝉鸣,在殿里燃一段青桂沈香,只管做在碧纱窗对局,正好也让我瞧瞧你如今棋艺有没有进益。
等到落些微雨时,咱们就去看雨打芙蕖。
回头叫人摘了新鲜的藕丝做冰碗,解暑最是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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