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淙说。
“你……你这孩子,真是……”
太后一时找不词汇训斥封淙,她叹道:“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迎接你的祖母?”
封淙身形动了动,转身从炉子上提了壶热水给太后刀叉,太后环顾书房,看到角落里一只书箱,走过去打开,她说:“这些都是你父亲的……”
热水在壶中咕咚咕咚轻响,宁静的雪夜里,声音仿佛有些不真实。
封淙说:“太后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杀死我阿父?”
太后身形猛然一震,影子在帷幔上虚弱地晃动,元棠揣紧袖口,十分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声。
“我没有杀他,”
太后的声音如她身体一样颤抖:“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你的祖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一直这么怨毒么,给我跪下,跪下!”
元棠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失态,守在门外的素纨也注意到异常,不由得向门边探身。
封淙背对元棠一侧,放下水壶,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气得发抖,四处寻找,从图纸下拿出一根做沙盘用剩的木条,狠狠抽打封淙,没两下木条就断了。
元棠仿佛也被抽在心上。
封淙站起身,直面太后,说:“对,不是您亲手杀的,因为那时您正诱导太子孺人谋杀我阿娘,同时忙着收揽权势,无暇顾及其他。”
“而你的丈夫和儿子已密谋给我阿父下毒,我阿娘死去的消息是您给他的另一道催命符。
你没有亲手杀死他,但你害死了他。”
封淙话中的冰冷如同寒冬夜雪,被揉碎撒开,覆盖了所有声息和知觉。
“我想阻止的,”
太后满目惊痛,无力地坐到软榻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素纨实在看不下去,躬身进入屋子里,扶着太后,责备道:“殿下您不能……”
她看到封淙的神色,不自觉噤声。
太后闭上眼睛,再正睁开时,眼中恢复几分清明,她挥挥手,素纨犹豫了一下,退到门外。
“关于你的母亲,你可以恨我,她没有错,只是太子妃的身份不合适她,而你父亲又太在乎她,”
太后道:“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父亲的用心。
当时对他已经很不利,他应该娶一门闺秀,这样才能稳固他的地位,保证他安全,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先帝也有不得已,你父亲始终是我和先帝的骄傲,我们以他为荣,他是我们最优秀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封淙却仿佛不屑于恨,他说:“太后的引以为傲,就是让他时候也不得安宁么?”
太后说:“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绝不会让人动他的封位。
你不必为这件事生气,没有人能撼动他,我去后,你也可以继续为他保有封号,你做得到。”
封淙说:“太后既然想将我扶持为王家后盾,我是不是也可以与太后换些筹码,您从我这里得到的,总要用一些东西与我换吧。
固然我是太后儿子的儿子,这身骨血都是您的血脉,但还有一半属于我母亲。
就当我为阿娘的另一半换取一些那东西。”
太后对封淙这种说法感到不悦,但不想在眼下发作,她眯起眼睛,说:“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与太后合作,从此听您派遣,”
封淙说,“我希望我阿父改封为文熙皇帝,阿娘追封为皇后,与阿父共葬皇陵。”
“什么!
这……你叔父不会允许。”
太后仿佛从未认真看过封淙,她借着火光打量他,“这难道才是你一直的想法?你不该这么想,也不该说出来,你叔父已经登基近十年……至少现在你不该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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