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百姓惊慌四散躲。
这座里坊接近集市,一半以上是工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工匠,听闻外面动静,住家早关紧门窗不敢出来。
七拐八拐跑到一座染坊后,元棠和黄辛一边一个人架着凌穆枫。
“外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元棠刚才隐约听到墙外交兵声与马蹄声。
凌穆枫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元棠扶住他,说:“先生,您可当心。”
凌穆枫说:“守在里门的士兵似乎是禁卫军装束。”
他在曜京多年,时常出入太学和宫禁,对北晟皇宫布置很熟悉。
封淙道:“为今之计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至于怎么出去,当然是,爬墙。
随从在染坊旁边的仓库里找到梯子和绳子,几人合力,封淙先上里墙查看,确定外面暂时没有危险然后随从爬到墙上,把凌穆枫和黄辛吊上去,元棠断后。
天色漆黑,元棠才想起傍晚时暮鼓似乎没有敲响,奚成侯府住在城南,凌穆枫家住城东,封淙和元棠本来打算送他们回住处,经过流经城内的丹溪时,正遇上一群士兵列队而来。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而后又是骑兵,这些士兵队形严整,明显是有人在城中调兵,封淙他们躲在丹溪桥下,等所有士兵经过,足足过了两刻钟。
军队向东而去,再往城东走很可能再次遇上,于是凌穆枫和弟子只能和封淙他们回奚成侯府。
侯府位于和兴里,意外的是,和兴里外也列着两个方阵的步兵。
这就极其不妙了,和兴里被围,等于奚成侯府被包围了,木鲁呼已经够不问世事的了,最近颖王来请,木鲁呼都称生病不见,封淙的舅舅弥阿衡也不在朝,上个月已调到北山关驻守。
北晟朝廷就算有什么纷争,也不该波及几乎退休荣养的木鲁呼。
更不妙的是,士兵发现了封淙几人的踪迹。
“谁在那,为何鬼鬼祟祟!”
里门从内打开,木鲁呼身着甲胄,在士家仆和士兵簇拥下走出来,盘查的士兵将元棠几人团团围住,木鲁呼一抬眼就看到他们。
元棠灵机一动,用厚毡帽遮住半张脸,朝木鲁呼行了个粟安人的礼,说:“家主,奴等已经把先生请来了,可是路上遇到戒严,所以回来晚了。”
木鲁呼脚步顿了顿,顺着元棠的意思对凌穆枫道:“怠慢先生了,本想请先生到家中一聚,可是……眼下我正要进宫,先生可否在寒舍稍等?”
又随口对元棠说:“还不把先生请进去!”
木鲁呼身边有站着一名狄人军官,怀疑地打量着元棠等人,木鲁呼道:“这位是我请到家中的贵客,可否先让我的客人进府?”
军官仍有怀疑,但对木鲁呼还算客气,摆了摆手让士兵们放行。
封淙躬身与木鲁呼擦肩而过,木鲁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千辛万苦回到侯府,应付了颖王派来的仆从,安顿凌先生,才有机会从侯府客卿处得知白天发生了什么。
客卿也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形,午前,粟安人在军中的眼线忽然来报,城内外军队频繁调动,接着没多久禁军就将里门关上,傍晚,宫中传令让木鲁呼入宫,客卿推断宫中定有大事发生,具体什么事,一时难以明了,只能等木鲁呼从宫中带回消息。
岂知,木鲁呼在宫中整整三天没有回府,里坊外的士兵也守了三天,夜里分明可以听到外面步骑调动的声音,有一夜元棠还听到城中巨响,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城里打起来。
第三日深夜,木鲁呼被抬回侯府,众人皆惊。
木鲁呼肩膀中了一箭,以他的年纪,这样的伤已经很严重,很快他受伤的消息传遍里坊内聚居的族人,现下木鲁呼两个儿子都不在曜京,府中只剩下封淙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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