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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野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他,双眼幽深笃定,个中意思,不言自明。
杜夏这次真的意外了,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情根深种。
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理解这种深情。
他突然想到他和冯晴偷情被奚云撞破后,一次他在酒吧看到奚云,这人借酒浇愁,喝得烂醉,在吧台闹事,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一把丢出门去。
他跟在后头出来,他那时候还很年轻,比奚云小许多,个头也比他矮一些。
奚云趴在人行道上,像摊烂泥一样,半个身子探出马路,险些被车碾。
自己走过了又不忍,还是折回来,想把人挪到安全的地方。
走过去扶人,醉汉又重身上又臭,他嫌弃得要命,好不容易把人拖着站起来。
奚云睁着一双醉眼迷糊地瞪着他,先是含糊地说谢谢,突然认清了人,转瞬就变得凶恶,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抵到街边商铺的墙上,“是你?你TM个变态,你居然和你姐姐上床?”
杜夏被他掐得说不上来话,脸都憋红了,奚云真的下了死手,太愤怒,眼也暴突,额角都是青筋,杜夏和他对视着,险些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但不知道多久以后,奚云突然松开手。
杜夏死里逃生,狼狈地撑着膝盖弯腰猛咳,咳得喉口腥甜,觉得刚刚出手扶人一把后险些被掐死的自己真的像个傻逼。
好不容易缓顺气,喉间被掐的劲还没消散,咽口唾沫下去牵动肌肉,就一阵闷疼。
他阴沉地边摸着颈上青紫,边直起身,转过身却看见奚云在街沿坐着,抱着膝盖,头埋在胳膊里,肩膀不住抽动,哭得像个小孩。
杜夏的背脊一下僵硬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对他狠,对他坏,他都很好处理,唯独这样弱小、自艾,他不知该怎样安慰了。
他走到奚云身边,也没做什么动作,就陪着站着。
奚云哭够了,恍恍惚惚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身形摇摇晃晃的,还是一条醉狗。
好不容易站稳了,眯着眼看他,表情还是愤怒的,却强制忍下了。
那张让冯晴神魂颠倒的绝美皮相,满是眼泪鼻涕,七情上脸,扭曲狰狞,已经不堪入目。
杜夏眼看着那张脸上几经神情转换,痛苦挣扎,奚云最后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照顾阿晴。”
然后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一路七歪八扭,身形颓唐,好像一条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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