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月双目赤红,两指按在眉心,内劲一动,将人震开。
晁晨抬手避挡时,失手抓下公羊月腰间挂着的断剑。
剑柄那一半滑出,火光映红剑从,红衣的剑客闻声垂眸,死死盯着脊轴线上铭文二字,随后立剑提腕向下点。
“公羊月!”
寒光一偏,发髻上的木簪子应声而断,那农妇吓了个半死,顾不得捡,连滚带爬朝洞门外跑去。
公羊月捡起地上的断剑,单膝着地与晁晨平视,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杀人比讲道理有威慑力多了,如果是我,我会把这里的人杀完。
不识好歹的人,教人厌烦。”
晁晨被那股杀气摄住,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真假,于是稍稍偏头,目光落向一旁。
不过十息,书馆外响起惨呼,是那妇人的声音,随之一道的还有铁甲磋磨发出的金石音。
晁晨去捉公羊月的手,公羊月却冷冷甩开:“我是魔头,不是救世主。”
晁晨满是绝望,绝望到他竟想恳求眼前人:“等大火将这儿吞噬,馆主的一生便什么也留不下。”
“晁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
公羊月叹息,“一生都无法留下只字片语的人,这世上太多,你死在这里不也一样?”
不,不能死!
晁晨抄起地上的刀冲了出去,他没有内力,却一刀斩断百步外射来的飞箭。
公羊月不动声色看着,眼前一亮。
——“阿月,任何时候都不要舍弃自己的剑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妇人未立死,反手推着晁晨的腿,促声催他:“晁先生快走!
城里……城里已经乱了,乱了……”
见人脸色发青,气息将绝,眼看是救不活,晁晨不再耽搁,翻入长廊,向通往后院的那头跑去。
好在他的屋子最偏,隔了个花园乱未起,他进屋把那根该死的藤腰带换下,从箱子底翻出晚间塞入的手札,出门贴着墙根往小门跑。
这一侧外面是条旧巷,连着一处荒园,枯藤爬墙,老树盖影,平日很少有人走动。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见暂无响动,两指豁开一条缝,等了三息没问题,这才一拉门栓向外跑,从石逢里过到荒庭中。
正当他看四下无人松了口气,一道银光当头斩落。
晁晨滚地,那人追砍,逼问道:“那东西在你手上?顾在我生前可有跟你说过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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