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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翻腾了一下,很快又完全安静下来。
慕鱼走到河边,敲开一块冰,就着冰渣将手上的血迹洗净。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四大主脉,还有昆仑、崆峒等上古神境留下的小支脉……但不管去哪里,总归不会留在这里。
慕鱼歪了歪头,想到从前。
她是很喜欢程牧风的,上辈子,至少在知道他劈腿之前,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但谁知道呢,这份喜欢来得那么脆弱。
慕鱼拍干净手上的水,继续露出温和的笑容,笑得像一只无害的小猫。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搜查的人这么快就到了呢。
慕鱼在草上蹭两下,将鞋子上的泥水擦干,将自己收拾干净。
至于剩下的,就让程牧风自己收拾吧。
她给她收拾了那么多年的烂摊子,这个大摊子,他得学着自己来不是?
杀了人,伤了人,又变卖了苏霓裳送他的定情信物,恐怕是要闹腾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她只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风头避过去就好。
其实也不用避。
慕鱼望着手里的信,若有所思。
收信人是司祀阁的大祭师。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苏云辉身上的气运绝不是自己的,肯定与当年慕虞葬身陨雷坑有关。
闻云兮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傲慢冷漠,平时也不太喜欢插手旁事。
但只要涉及慕虞,他又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苗头。
苏云辉暗地里做了什么事,她现在查不出,但司祀阁绝对有能力。
再加上闻云兮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不愁没人搞玉箫门。
程牧风为了将自己摘出去,一定会好好黏住苏霓裳。
玉箫门一出事,看他如何跑。
慕鱼笑起来,平日里的乖巧,雪崩一样溃散。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在这里!”
更多的人过来了,紧紧围在一起,有的祈愿,有的颂福。
但并没什么用,躺在地上的人,早已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始作俑者慕鱼,早已走远了。
澜山地下宫的灯光明明暗暗,慕鱼乔装打扮,化成了其貌不扬的姑娘。
地下宫的消息很快,不过是半夜的功夫,程牧风被苏霓裳反刺一刀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当年的傲慢少年,现在正戴着镣铐,被关押在深不见底的水牢。
慕鱼想,这才是开始,以后还有得你受。
拿到通行令之后,她转过头,远远望着无极脉那一长串的灯火。
她在那里渡过很长的一段时光,不过只是生命中的一小程。
来无极脉之前,比这阴暗的东西她见得多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从旁支走到无极脉,其中的艰辛谁也想不到,所经历的生杀予夺也没有谁能想得到。
没关系,也没人会发现。
慕鱼握着地下宫的通讯令,走出澜山界。
山外一片坦途,云层稀薄,泻下瀑布般的月光。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脚步不停,脸上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像一只善于伪装的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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