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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闻言心下微沉,如此说来倒是说得通了。
她自以为她从未得罪过月华长公主,但若是驸马在几年前的宫变中去世,那楚月华针对她便是意料之中,楚月华应该与楚徹一样痛恨中山,痛恨中山之人,或是更甚。
“我知道了钟娘。”
姜苒对钟娘一笑:“你打听的人可还靠谱?”
“公主放心,奴婢就是与那些仆妇们闲聊中提起的,她们整日无聊,不待奴婢问便说了许多,现下怕是连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忘了。”
姜苒点了点头,钟娘做事她向来放心。
钟娘看着姜苒有些犹豫:“公主……殿下可是不回来了?那燕北……”
“燕北之事暂缓吧。”
“是,”
钟娘点头,她又指向角落里,姜苒忙了半个月整理出来的箱子:“那这箱子……可要拆了?”
姜苒闻言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木箱子上,她凝望了许久,随后收了目光:“不必收拾,燕北之事只是暂缓,我们迟早会去的。”
钟娘闻言虽不解她们何时会再有机会去燕北,但还是依言将那些箱子在角落里整理好放置在那。
钟娘整理好箱子退下去备午膳,姜苒便靠坐在矮榻上望着那些木箱子出神。
此次前往燕北的机会,不过是楚徹动了恻隐之心施舍给她的,一旦她惹怒了他,这机会便随之消失,她不能再在楚徹的同情下讨得与兄长见面的机会,更不能让楚徹的喜怒决定着中山的存亡,她必须争取一切机会送兄长回国,稳住楚徹以待中山复强。
现在已至九月末,如若她没有记错,丁卯年初冬燕地忽降暴雪,正逢收粮时节,提前而至的暴雪致使燕地出了粮荒,加逢赵国趁机举兵侵犯,借饥征讨。
燕王对此全然无所作为,只想保存实力与楚徹内斗。
楚徹只得带兵与赵奋战,破釜沉舟打了半年,赵国未在楚徹这讨到一点便宜,不惜战争消耗,率先撤了兵,而此役楚徹亦是损失惨重。
姜苒下了矮榻,走到桌案前,她寻了绢布又在楚徹的笔挂中挑了一支软豪,研了磨在绢布上写道:“屯兵粮十万。”
随后又在绢布低处绘了朵墨色姜花。
钟娘将膳食在长案上摆好,姜苒将绢布藏在衣袖中,当那些小丫鬟摆好膳食退下后,姜苒将绢布条递到钟娘手中:“左相走时留了人在燕地,你将这布条给他,让他送回中山交给魏廖。”
钟娘将布条捏在手中随后收好:“奴婢记下了。”
中山较燕地唯一的优势便是粮草,中山地处偏南气候温暖,庄家一年可收两三熟,粮草相对充足,既然燕地遭逢天灾,中山若是能够借粮与楚徹,虽解不了累世之仇,积少成多到底算作情谊,人情总比楚徹不知何时燃起的恻隐之心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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