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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道听到熟悉的对接暗号,就催促伙计加紧装了车,又和庄里送酒坛的道了别,上了马车往发声处赶。
见马车到了,夏央便飞快窜出上了装酒坛的车。
上车就发现车里坐着顾文道,夏央一时竟有点哑口无言。
顾文道先开了口:“我都叫你一生顺遂了,如今这般,混得还不如我呢。”
见夏央不接话,顾文道就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本想安慰她几句,就见夏央把自己手里的盘子摔了过来说:“顾文道你长本事了,现在都开始奚落我了,别忘了你那巷子深里可还有我的一半呢。”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嬉笑打闹,互相贬损。
故人依旧,岁月才静好啊。
马车并未前往店面,而是直接去了酒庄,夏央看着自己年幼时青涩的字迹被挂在门上,上面写着:酒香不怕巷子深,夏央说:“我不过是拿了你几块墨,至于这么狠嘛。”
顾文道无奈说:“那哪里是几块墨的事,也罢,这些年了拿都拿了,进吧。”
方才站在门外时,夏央就闻到一股酒糟的味道,进了门这味道就更浓了,步行几百,所过之处没有花园假山,有的只是一排排房间,和大片空地,又走了好些时候,才看见又有一门,进了那门,里面才是京城富庶人家里熟悉的格局,走廊悬于流水之上,水里荷花朵朵,睡莲点点,再走几步,又有高山流水,树木郁郁,花草茂盛,亭台楼阁矗立其间。
顾文道推开一间题书书香满园的,请了夏央进去,又吩咐人去泡茶,看着一屋子的小叶紫檀家具,夏央调笑道:“小叔叔你这看来是发财了,这些物件少说也值万两黄金。”
顾文道只笑笑,让了座,屋外的仆人送来了一碟子荷花酥,一碟梅花糕,几盘瓜果,一套紫砂茶具,放下就退出去了。
二人喝了口茶,顾文道才说:“自打那位举事,我就暗自关注着,你的消息我已经听了不少了,只是你一直没和我联系,我也不敢冒然找你,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你得小心。”
夏央知道他所言之意回说:“那日我起舞之时,便也是情尽之日。
我们之间只有君君臣臣,再无其他。
我找你是另有他事。”
顾文道问:“怎么讲?”
夏央说:“你怎么看如今的天下。”
顾文道答:“国库空虚,人心涣散,内局不稳,外敌虎视眈眈,那皇帝不过是短暂的唬住了,要是再过个一两年,局势还如这般,恐天下大乱。”
夏央垂眼看茶末漂浮说:“小叔叔,我想要这天下稳定,盛世清明。
唯有这样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才能安然度日。”
顾文道愤愤道:“那你自己呢,你置自己于何地,那是龙潭虎穴,稍不谨慎,便是粉身碎骨。”
夏央神色坚定,说:“我本不欲与这世道争斗,可这大势逼我,破斧成舟非我所愿,可若我诚服于这把不公的命运,那我这一生都将活在随波逐流里,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也绝对不可能畅然一生,我夏氏儿女绝不会如此苟延残喘。”
顾文道忽然笑了说:“祖父在世的时候就说,家里的小辈里才华出众的不在少数,可唯独自己的孙女是个惊世骇俗的,有旷世奇才,又不拘于繁文缛节,若为男子必将封侯拜相,位及权臣,可惜了生在闺阁里,注定与那登高望远无缘了。”
夏央诧异,以往祖父极为反对父亲让自己进学,却不曾想,对自己有如此评价,只叹造化弄人,又说:“这般评价竟出自我那横眉竖眼的祖父之口,叫人不敢相信。”
顾文道说:“他哪里是对你横眉竖眼,他是看尽世间苍凉,为父母之爱子,计之深远。”
夏央想了想道:“找个时间去他坟前,亲自问问就是了。”
顾文道摇摇头,指了指说:“也不怕被怪罪,说正事儿。”
夏央这才收敛说:“楚慕有帝王之才,如今登基也是顺应天意,无论于我们,还是天下百姓,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既如此不如帮他做稳。”
顾文道说:“你是说,想办法帮他充盈国库?”
见夏央点头,顾文道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你不会要把我全部家当都捐了吧,不带这样交友的。”
夏央狂汗,以前坑的太厉害,以至于现在人见了自己脑袋瓜儿都丢了,罪过罪过,嘴角抽搐着说:“就你那点家当,全填进去也补不了窟窿呀”
自家小叔叔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嗯,贪财,哦,不对是珍惜银子。
顾文道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事,今天补上,连更两章。
☆、第十四章
夏央问起这天下商道归属于谁,顾文道就指向了天,说:“第一商贾当家是那许峰,和那位绝对干系不浅,许峰此人形式做派都颇为守旧,这些年一直干着从先辈那儿传下来的老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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