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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饱含怜意瞧着甄洛,知晓靖王对秦彧的恨意,几番踌躇,终是没忍住开口道:“王爷,这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言下之意是说,他靖王与秦彧有仇,何至于寻个小姑娘出气。
可惜,靖王对她的话,只作耳旁风,毫不搭腔,反倒吩咐侍卫道:“既是秦彧房中人,这般容色可不能浪费,我记得并州的官窑最是折磨人,将这女人送去吧。”
描淡写的开口,就要断送甄洛一生。
一旁听见这话的婢女恨得咬牙切齿,却半点也无能为力。
第72章京城往西南方向走的……
京城往西南方向走的官道上,一驾运送小羊羔的大拉车正悠悠走着,驾车的是一对老夫妇,生得倒是慈眉善目可总让人无端觉得阴森。
正午时分,日头炙热,有道光线透过车篷子的缝隙照在大拉车内甄洛的眼皮上。
光线刺眼灼目,昏迷着的甄洛眉头拧紧,抬手遮眸,睁开了眼。
她适应了会光线,脑子清醒过来,恢复了意识。
甄洛昏迷至今已经两日了,两日来她滴水未尽,身子虚弱是连起身都不能,只能维持着昏迷时被放置的姿势,仰躺在马车上眼珠子打转观察周围的环境。
嗅到车棚内的羊羔味道,呛鼻的紧,她没忍住咳出声来。
外头的那对老夫妇听见声响,对视了眼,那老妇人躬身进了拉车,往拉车最深处走去。
甄洛瞧见有个老妪正躬身走来,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嗓子生疼的紧。
老妪见她醒了,随手拿了个碗,舀了旁边羊羔们喝的水桶内的水,递到甄洛口边。
甄洛低眸瞧了眼,见那水碗中污浊不堪,一时没启唇。
老妇人见状笑了声,那笑容倒不尖利,可说出的话,却刺人的厉害:“姑娘落到这般田地,还是莫要挑剔了,有的水喝便不错了。”
甄洛两日不曾进水,唇瓣干的蜕皮,喉头干涩火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般情况,由不得她矫情。
她抿了抿唇,看着那水碗中的泥灰沉在碗底,低首去喝那嬷嬷手中的水,一口一口将那并不干净的水喝去了大半,只剩个泥根留着。
那老妇人见她剩下泥根,只扫了眼,也没多话,将碗放在地上,撕下甄洛身上一块衣物,团成一团准备堵了她的嘴。
如今在官道上,虽说暂时不见人烟,可难保一路上不会撞见人,若是撞见了甄洛大喊大叫,他们岂不麻烦,不如堵了嘴来的安心。
甄洛察觉到她的意图,强撑着往后腿,张口欲喊,却发现自己即使喝了水,还是半句话也喊不出来。
她挣扎后退,那老妇人追上她的动作,抬手将那块残布塞进甄洛口中,堵了她的口。
甄洛摇头,眼神祈求的看着那老妪,可那老妇人半点不为所动,只是摇头警告甄洛道:“姑娘还是莫要折腾的好,老妇我们夫妻二人,不过是将你带去给你寻个远些的去处罢了,无意害你,可你若是折腾惹事,给我们夫妇惹了麻烦,老妇我可不在意手上多沾一条人命。”
她话落转身出了车篷子,甄洛被她推到在地,仰首看着车篷子外的光亮,眼尾缓缓落下滴泪。
第73章冲喜
身下的秸秆稻草磨的她背下满是红痕,车篷子内时冷时热,热时生得汗蛰的红痕火辣辣的疼,冷时那凉了的汗意又让她周身泛寒。
甄洛一生未受过半点皮肉之苦,这样的奔波亡命,这样的皮肉磋磨,硬生生熬的她落了泪。
可这泪却只是为身上的痛所流,她心底虽有惶恐,却不觉有几多委屈。
甄洛性子柔软,可骨子总埋着股韧劲。
这韧劲,支撑着她熬过诸多生命中的意外波折变故,更甚者,也有苦难。
她仰首透过车篷子的缝隙望天,天边飞过一行北往的雁群。
大雁们南归北往年年如此,不辞辛劳飞越江河万里,它们虽忙碌匆匆,却也在这天地之间逍遥快活。
总好过从前的自己那般,被拘在笼子里,做旁人掌中的雀鸟,不得尊重,不得快活,一眼便见来日的凄凉。
甄洛手缓缓探了探自己衣领下,摸到自己离京前从秦时砚那换得的银票,稍稍安了心。
这次离开,虽说出了意外,但好歹是逃离了秦彧那人了。
自己身上又藏着这笔钱,若是藏得妥帖,待她得了自由身,雇些护院养上一两个孤儿,凭着这笔银两,也能寻处小城安置。
退一万步讲,即使暂时无法恢复自由人,这已经出了将军府院墙立刻京城之地,总比在京城时好逃些。
便是方才那些抓她的人看的再严,难道还能严过京城将军府的守卫。
风透过车篷子的缝隙拂过甄洛,吹干了她眼尾的泪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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