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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他怎么说?”
“你是他亲自选的人,你说呢?”
*
这场戏拍了三夜还未拍完,原定的计划要往后延了。
每台机器,每个搭建的场景,每位工作人员的吃住,一分一秒都是消耗。
制片人说不紧要,多出预算的部分俞总承担。
李寺遇平静地把话转告丁嘉莉,后者反而因此自责起来。
迟译发消息问好玩吗?丁嘉莉闷闷回复好玩你来玩。
因为这场戏没过,李寺遇不让丁嘉莉先拍其他的部分。
白日其他演员在片场,丁嘉莉就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
甚至上YouTube搜索表演方面的大师课,胡乱摸索。
做什么都没用,却在附近茶餐厅生自己闷气的时候,因注视冻柠乐杯沿的气泡而醍醐灌顶。
不是要忘记自己是丁嘉莉,也不是完全相信自己是杀人少女。
而是,丁嘉莉就是杀人少女。
彼时丁嘉莉尚不知这叫做天赋,还觉得自己朽木不可雕也,迟钝至极。
夜晚降临,下雨的天台在白幕灯光前呈现。
人员来往,机器移动。
Camerarolling,录音开机,准备——
场记打板:“四镜十一条。”
丁嘉莉从地上撑起来,扑向尚未站稳的父亲。
男人的气力究竟压过少女,丁嘉莉在手脚扭曲的争执中抽出刀来,狠命刺去。
这个家庭带给她的压抑、苦痛、愤怒,从心底深处涌起,变成手中的力量。
父亲负伤跌倒,丁嘉莉跨坐在他身上,按着他的脸孔,也不管他牙齿无力的撕咬,另一只握刀的手如机械重槌,不断地不断地砸在他身上。
雨水迷蒙她的视线,她感受不到急促的呼吸与嘴唇颤动。
她想,杀了他,杀了他这一切就会结束。
杀了他,杀了他……
身负斯坦尼康的摄影师紧跟丁嘉莉的动线,尽管这是一个长镜头,可该到喊CUT的时候了。
唐宪倬看向远处,监视器旁的李寺遇让人们standby,没有喊停的意思。
这时,丁嘉莉在众人不同的惊异中站了起来。
她丢了刀,用满是血浆的手抹了把脸,仰头看向天空。
她喘息着,又长又闷。
声音清晰地反馈到录音组与导演的耳机中,直到难以捕捉了,李寺遇喊了CUT。
雨停了,丁嘉莉回过神来,手和脚趾抽筋似的蜷缩起来。
她步履不平稳地走向李寺遇。
可他无视了她,径直去查看男演员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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