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还从未知晓我竟还会有这种矫情的毛病。
毕竟我从未喝过药。
在我还是个乞儿时,我便一直没有生过病。
我和老乞丐从来不敢生病,因为对于我们来说,生病就意味着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身为乞丐,日日食不果腹,一穷二白,更遑论拿钱去买药材,若是生了病,便只能靠自己硬熬,熬得过就再多活些时日,熬不过……
便死了干净。
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热而死去的乞丐多如牛毛,老乞丐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员,我,亦如是。
后来我到了无极宗,虽修为浅薄,时时受伤,却也从未有过生病吃药的经历,唯一一次生病是因为废修为,我躺了三天,几乎死去,凭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胡乱处理了身上的伤,便去为了生计奔波,因为生的皮糙肉厚,居然就叫我这么苟活了下来。
这样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躺在床上喝药。
我曾见过镇上一富户家的小公子,贪玩着凉咳嗽了几声,全府上下都如临大敌,想尽方法哄小公子喝药,城东的如意糕,城西的芙蓉饼,北门的栗子酥,南坊的寸金糖……
还有外邦的小马驹,各色珍奇异宝,只为哄得那小公子喝下良药,不再咳嗽。
我十分不解,便指了问老乞丐:“他不喝药,是因为药苦吗?我听那些人说药都是很苦的。
是不是这样?”
老乞丐没回答,只摸摸我的头,看着那华贵的大门,轻轻叹了气。
后来我一躺三天,与虫鼠作伴,默默等死之际,我又想起此事,方才明了,那不肯好好喝药的小公子只是有恃无恐罢了。
因为被人偏爱,所以有恃无恐。
怕苦怕疼,从来不是我的特权。
我暗自讥讽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无病呻吟,打醒了自怜自艾的自己,低头又狠狠闷了一大口,压下反胃的冲动,继续喝。
不管怎么说,这药也太难喝了吧。
白敛他定是故意折磨我的。
我一边喝,一边忍不住想。
白敛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了许久,目光灼灼好似能从中看出什么花来,他见我喝药速度变缓,便出了声,问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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