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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无伦次,这是说真话的表现。
刻意封存的记忆一朝被调取,顺序难免有些混乱,说出口更显得没有逻辑。
但厉醒川听懂了,祁医生也听懂了。
她轻声问:“还什么?”
他指尖颤抖:“还用袜子把吃剩的米饭装起来……他们攒了好几顿的,用线系着挂到窗户外面去晒,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等它风干……变硬……”
房间里气温忽然低下来,剩余的两个人身体同时凛了凛。
凌意慢慢弓起背,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们觉得男人的后面恶心,不想用自己的,所以就用那个东西去……去捅他的……他们每个晚上都不放过他。
他腿上、被子上全是血,我都看见了,我都听见了,我是他们的帮凶。”
他脊背剧烈颤抖。
祁医生倾身向前握紧他的手腕:“但你最后帮了他。”
“我应该早点帮他的,应该再早一点的。
他们第一次打他的时候我就应该出声的,我怎么这么懦弱,我怎么这么没有用……”
他用手敲自己的头,一下比一下重,沉闷的响声像锤子一样敲打在三个人心口。
祁医生双手并用阻止他:“你不懦弱,你已经很勇敢了,在那种情况下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出来,你已经拼尽全力了,对不对?”
他拼命点头,没有哭出声,但热泪顺着指缝往外流,流到手腕上烫得祁医生皮肤灼痛。
从业十几年什么样的病人她都见过,什么样的故事她都听过,此时此刻心脏却仍然觉得钝痛。
她极力压下内心的翻涌,继续去叩那扇门:“你帮了他,最后是你帮了他。
你不仅尽了全力,还因此受到了伤害,对不对?他们也打你了,是不是?”
急促又压抑的呼吸在空气里翻腾。
角落的厉醒川两眼通红,双手紧攥成拳,额头上青筋纵横。
“告诉我,他们踩你的手了是不是?”
祁医生早就看过他的病历,“他们打你,踩你,不止一次,你的手疼得拿不了笔,是不是?”
“是……”
情绪压到极致,凌意终于开始恸哭。
“但是狱警送你去医院治过伤,你的手已经好了,为什么不继续画画?”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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