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尘摇头:“我也分辨不出,关键是廖家婆婆说将尸体埋在了屋后,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水井里?”
“大人,奴婢仔细检查过,死者后脑勺确实有一处凹陷,此乃唯一致命伤。”
海棠忽然开口道。
“这足以证明廖小富根本不是廖大娘杀的,否则廖大娘不会不知道尸体扔在哪里。”
戴强胜大声叫嚷着,语气中明显饱含一丝兴奋:“大人,草民以为应该严加审问廖大娘,如果廖大娘不肯招认出真凶就用刑,不信廖大娘不说。”
话音落下,众人无不脸色发白,就连萧洪涛和周县丞以及一干衙役都变了脸色。
廖家婆婆跟戴强胜同村又年老体弱,戴强胜居然说要对廖家婆婆用刑,心也太狠了吧。
而金泉村人个个愤怒瞪着戴强胜,平时看着挺憨厚老实,没想到却心狠手辣,果真人不可貌相。
“放肆!”
萧洪涛面容冷肃,沉声怒斥:“本官一向公正严明且依法办事,衙差们也从不会滥用私刑,你这分明是恶意中伤毁谤本官和县衙声誉,来人,将他抓起来,本官定要严加查办!”
两名衙役随即上前抓住戴强胜。
“大人饶命!
草民绝无中伤毁谤大人和县衙声誉之意,草民只是好心想协助大人找出真凶,大人有所不知,廖大娘骨头硬得很,若是不用刑,肯定不会招供!”
戴强胜极力为自己辩白之时,还不忘陷害廖家婆婆。
方琴突然抬头望着萧洪涛:“大人,人是民妇杀的,与婆母无关!”
自从她嫁入廖家,婆母一直待她如亲女般爱护,现在婆母担下所有罪责,她明白婆母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好好抚养二蛋长大成人。
可杀人偿命,一旦婆母被处死,她纵使活着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就算最后还是不能洗脱婆母的罪责,她也要跟婆母在一起,黄泉路上好有个伴儿。
只是二蛋年纪那么小,她实在舍不得,还好有松林哥在,相信松林哥会照顾好二蛋,她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相貌清秀敦厚的青年男子,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萧洪涛面前:“大人,小富表弟是草民所杀,与姨母和表弟媳无关,请大人明察!”
什么情况?众人都惊呆了:这可是死罪啊,怎么廖家婆媳和木松林均争着抢着担下罪责?
“大人听到了,廖家娘子和木松林亲口承认杀了廖小富,草民没乱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
戴强胜顿时兴奋地大声嚷嚷着,然而话未说完,一个衙役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脏臭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既无法言语,又挣不脱衙役钳制的戴强胜嘴里‘唔唔’叫着,目光热切地看着萧洪涛。
“松林(松林哥),你胡说些什么?”
廖家婆媳异口同声道。
木松林一脸平静和坚决:“对不起姨母,表弟媳,我对你们隐瞒了失手杀死表弟之事,对不起!”
“你住口!”
廖家婆婆恼怒地瞪了木松林一眼,转而望着萧洪涛:“大人,不孝子真是民妇一个人杀的,琴儿和松林是出于孝心才会争着替民妇揽下罪责,请大人念在琴儿和松林年轻不懂事,饶了他们!”
说完,重重磕头。
儿媳正是双十年华又要照顾孙子,早逝的姨姐和姨姐夫膝下也只有松林这一个血脉,而她老了且体弱多病,活着也是拖累琴儿和松林,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大人,是民妇杀了相公,民妇甘愿接受律法制裁!”
方琴急切磕头认罪。
而木松林也跟着磕头:“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大人不要牵连姨母和表弟媳!”
众人面面相觑。
金泉村人有心想向县令大人给三人求情,但看到族长等的警告眼神,只能同情地看着三人,不说话。
杨梦尘眉宇间清澈如水,微扬唇角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萧洪涛断案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挥了挥手制止争论不休的三人,俯视着木松林:“你将事情经过如实道来。
还有你们婆媳,不得出声打断他!”
“是。”
木松林恭敬回道:“一个月前,表弟醉醺醺的从镇上回来,也不知道表弟从哪里又是听了谁的谗言,说草民与表弟媳之间不清不白,回到家就下死手毒打表弟媳,将表弟媳打得浑身鲜血淋漓,晕死过去,可表弟仍旧没有罢手;
草民担心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于是过去想要拉开表弟,结果表弟却对草民一阵拳打脚踢;
刚开始,草民想着表弟喝醉了神智有些不清醒,就算草民再怎么解释,表弟也听不进去,还是等表弟酒醒后再说清楚,但为了阻止表弟再打表弟媳,草民有意往院子里跑,想引开表弟;
没曾想表弟不但没离开房间,还继续毒打表弟媳;
姨母原本在隔壁照顾二蛋,听到动静后过来劝阻表弟,表弟竟然连姨母也一起打,草民一时气愤不过就冲上去使劲推开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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