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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伸了过去,手背轻轻地贴上阿暨的脸,那一刻她心里很软很软,她轻轻地俯身下去,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脸上,听见曹暨嘟囔:“云清,明天我肯定能赢你!”
听见这话,她坐了起来,柴草悉悉索索,弄出了声响,生怕阿暨醒来,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田埂上。
月凉如水,她的心头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外祖没了,阿娘也没了!
这个世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阿暨和她相依为命。
可阿暨是个男儿,以后总归会有妻子孩子。
而自己?算个什么呢?
以前觉得一辈子做男子挺好,现在才知道,心头有了人,她其实想做个姑娘。
拿着酒囊,拔下塞子,一口一口,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仗剑走天涯吧?否则看着他成婚生子,她会妒忌那个女人。
眼睛里酸涩无比,仰头喝下一口酒,眼泪滑落。
救曹荣,还是去野狼沟?她选了野狼沟!
相比她,阿暨对这个世道太重要,她能做的就是为这个世道留下阿暨。
拼死一战,耶律济没有占便宜,她以少胜多,守住了这条要道,撑到阿暨赶到,兴许还能一起诛杀耶律济。
却不曾想,她的亲爹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
居然和耶律济里应外合。
看来她是撑不到了,回头看他踏马而来,她已经无法呼吸。
最后的一刻她居然想,阿暨,若是知道了她是女子,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云清被自己的梦给惊醒了,一抹脸,满手水泽。
她坐在床上,脑子里出现了前世的点点滴滴,不仅仅是曹暨跟她说的那些。
那些记忆是她自己的,那种沉地不能自拔的伤痛,那种看着尸山血海的无奈与麻木。
那是她和阿暨共同走过的岁月。
这辈子,她喜欢阿暨,但是仅仅是喜欢。
上辈子,她才知道上辈子的情谊,没有任何一个话本能够描述出来,她对阿暨有兄弟之义,有男女之情,还有亲人之爱。
阿暨曾经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也是她想要唯一护着,拖着一起走的人。
可她终究半途丢下了他,她先他而去了。
再想想白天他说的那些,他上天入地想要求一句话……
上天待他不薄,也待她不薄?让她也回来了?推开门,翻过墙,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叩响他的门,曹暨站在门内,他的声音沙哑:“云清,都四更天了!”
伸手将他推进了门里,云清把门关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贴上自己的唇,伸出舌头舔他的唇瓣,感受到他的回应,与他互相纠缠,也不知是谁的咸涩的泪水落了下来,到了嘴里,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抵着额头,云清说:“阿暨,我回来了!
你的云清回来了!”
“云清,你想起来了?”
曹暨模糊了眼。
云清抹着他的泪,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昨日的我,对阿暨来说不完整,也不公平。
今日的我,才能回答到你的问题。
你想知道,我愿不愿意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吗?从来都是愿意的。
阿暨,前世看你的最后一眼,我当时想,阿暨知道我是女子,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
曹暨抱着云清,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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