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绩长叹:“是啊,他是回来了,当日师仙子见秦王与寇仲相恃,特地去塞外寻徐子陵,想借他之力,让他回来劝阻寇仲。
可是师仙子回来后,却废然长叹,告诉秦王,如今徐子陵的心灵修为已达至境,师仙子再难影响他的心意了。
而且徐子陵在灵性方面的能力超强,世上的任何陷阱阴谋埋伏都无法瞒过他的心灵。
如果他相助寇仲,成为少帅军中一员,那么在战场上很多手段埋伏奇谋都极可能被他破去。
师仙子虽然在临回静斋前说徐子陵帮助寇仲的可能性不大,但秦王终不能安心。
订下奇谋,令少帅军中不少将领对徐子陵生起猜忌之心,让他们自己去对徐子陵动手,就算杀不了他,至不济也可以引得寇徐二人反目。
谁知我们的确收到了徐子陵被少帅军狙杀的情报,可是之后就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在少帅军中的探子只报来徐子陵已与寇仲会合的情报。
看来,我们都错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情义和信任。”
沈落雁转身望向窗外,目光全无焦距,心已到了遥远的过去。
徐子陵啊,那个洒脱自然,尘世间似永远无法将他长留的男子,还有那一夜桥下舟中临别一吻,回味至今,那一夜的月光,那一夜的河水,那一夜的他。
李世绩没有看到妻子此刻落寞的神情,以及因此而带出来的一种奇异风韵,如若那赏遍天下美人的候希白看到,必会忍不住一挥妙笔,将这一刻的美丽和忧伤永远留存。
李世绩不知妻子此时心中的思绪,只是长叹:“圣上不肯放我回洛阳相助秦王对抗寇仲,真不知要在这里呆到几时?”
沈落雁拉回思绪淡淡说:“这样也好,这么多年征战,我都厌倦了,离开杀戮不好吗?你在战场上,不立功必逃不过李元吉的追究,立的功大,你是秦王一系,又令他们父子三人生忌。
他们李家内斗,如果秦王败了,你难逃干系,就算秦王胜了又如何呢?你的兵法天份世所少有,秦王此时用你,自然重你,他日天下大定,他第一个防的就是你。
你又何必太过热心。”
李世绩摇头道:“男儿立世,有一身本领,若不施展,怎么对得起自己。
秦王是明主英王,不会随意杀戮功臣,就算他以后对我有一二防范之心,只要我守住为臣子的本份,不生反乱之心,自然无事。
其实,玉致,不但是我,就算是你,亦有满腹才情,何不试着相助秦王呢。
秦王屡次和我提起过你的事,当日你是瓦岗寨上第一智士,如今……”
沈落雁冷冷道:“自从密公投降李阀以来,我已心灰意冷,只想专心做你李家妇,不欲再卷入天下纷争的漩涡中,此事再也休提。”
李世绩关于此事也曾数度被她拒绝,亦知难以动摇她的心意,因此也不再言。
沈落雁心头暗叹,这位瓦岗寨中的美人军师这些年来,早已看透了上位者的冷酷无情。
她待李密何等赤诚,受到的却又是怎样的回报。
李密投唐之时,唐主许诺何其之厚,事后却将他投闲置散,反而提升李世绩,使瓦岗寨主从离心,逼反李密再一举杀之。
种种无情手段,早已冷了这位多智军师的心。
如果当今天下群雄,若说还有让她可以甘心为之效力的,那就只有寇仲一人,那个嘻皮笑脸总没个正经的一方霸主,徐子陵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
只是她不能与自己的丈夫为敌,投入敌军之中,但要她助李世民对付寇仲却是万万不能的。
李世绩劝她不得,苦笑一声:“算了,就算你肯,只怕圣上也不会放人,他处处担心秦王谋反,秦王手下所有将领的家人都不会放出长安的。
最奇怪的是,寇仲明明已布署好了进攻洛阳的军力,眼看马上就要动兵,秦王也做好了准备随时迎头痛击,可是不知为什么寇仲的军队迟迟没有发起攻击。
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半点动静,连秦王也莫名其妙,齐王在洛阳整天嚷着有古怪,圣上与太子也一再追问我。
现在,又下旨把秦叔宝,程咬金,李靖他们几个全调回长安。
虽说是担心他们与寇仲的旧义难断,可是一下子调回这么多上将,对秦王的军事布署影响极大,真是的。
其实秦王用兵最是谨慎,就是他们几个有心相助少帅军也找不到机会的,可是圣上这么一来,明显得不信任将领,只怕连军心都会被弄乱。
最可恨就是寇仲,迟迟不发动进攻,弄得圣上他们父子三人疑神疑鬼,专来和我们做对。
如果早点儿打起来,在战势危急时,圣上他们反而不好随便调动前方将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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