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谁敢惹天刀不快?”
跋锋寒默然无言,两年来,寇仲的痛苦孤单他看在眼里,不知寇仲如何还能再次忍受失去徐子陵。
但徐子陵又自有他做人做事的原则,不可更改。
徐子陵平日虽是最好性情的一个人,一旦下定决心,天下间,却是无任何人可以令他改变决定。
徐子陵看他神情,心中亦是伤感:“锋寒,你是否也认为我是一个性情软弱,永远不肯为自己去认真争取,稍遇挫折,就绝然退走的人呢?”
跋锋寒目光奇特,静静凝望他半晌,方才悠然笑道:“子陵,你可知这正是你最令人倾心之处呢?当年以东溟公主的孤芳自赏,尚且为你所动。
她曾对我说过。
你看起来随和,但眉稍眼角自有一种淡淡的高傲,天下间好象没有什么事值得你去动容,值得你去追寻,人世间的一切权利争执情爱纠葛皆似于你无关。
偏偏你自己却又不自觉。
而这种不自觉的目下无尘,蕴于随和温柔中的清贵高华对人具有无比的吸引力,才令得当世正邪两道顶尖的女子师仙子与绾妖女都对你动心,就是那身兼正邪两家之长的当世奇女石才女亦为你倾心,子陵啊子陵,还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你这般对尘世一切都不经意的心给害苦了。”
徐子陵万万料不到在说这样沉重的话题时他竟有兴致打趣自己,忍不住笑骂:“你怎么也变得和寇仲一样,嘴里蹦不出好话了?”
跋锋寒大笑:“难得竟能引你生气,可见你从来不是什么超尘脱俗的世外之人,那些多情女儿都被你的外表骗了。”
二人说说笑笑,但笑容却难掩心中的沉重。
一旦少帅军与李唐开战,徐子陵是非走不可的,深知这一切却已不得不发动的寇仲身在议事厅到底会怎么策划对付李世民的大计?他是否还能安下心来,歇尽心智来应付生平最可怕的敌人。
议事厅中,随着虚行之报告李唐详情的声音,众将的心理越来越沉重,议事厅内的气氛也是越来越低沉了。
李世民确是不世的兵法大家,洛阳数城的兵力调派,将领调遣,已见其大家风范。
整个唐军控制范围内的城池彼此呼应,相互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少帅军稍有动作,都会遇到最强大最可怕的迎头痛击。
在场众将都是精于兵法之人,可是穷尽胸中所知所能,尚且想不到可以奏效的攻击方法,稍一不慎,少帅军即受唐兵重创。
寇仲环顾众将,悠然笑道:“李唐大军确实精良,李家众将无不是身经百战的强将,再加上李世民的居中指挥。
李阀大军之强,确实胜过我们少帅军。
可是,唐军有一个最重大的弱点,只这一点,就可以令我军占尽上风,让李世民万劫不复了。”
这淡淡一句话,立将众将被来被李世民连绵不绝精妙的兵员调派用兵手法而压制的情绪调动起来,眼中的沮丧一闪而过,都露出兴奋的光芒来。
只等主帅一针见血,道出李唐的死穴来。
寇仲却是悠然一笑,话题调转:“各位,当日宋阀主与宁道奇交战后受内伤回转山城休养,从此再不理战场杀戮,大家是否都大受打击,认为我军失去了这等绝世兵法大家和绝顶宗师的帮助,对我少帅军是不可弥补的损失呢?”
众将大奇,又知主帅从不出虚言,这样说法必有深意,全都屏息待他说下去。
“不但少帅军内部如此看法,就是李唐方面何尝不自以为得计,认为这是对我少帅军最大的打击,使我失去了最强的助力。
却不知,宋阀主的退去,实际对我少帅军有利无害。
宋阀主是一阀之主,本身又是绝代大宗师,盖世的兵法家。
如此风范,如此人物。
我得到他的支撑大家当然高兴,但另一方面,大家当时心中仍然忐忑,心内竟隐隐惧怕阀主,可是?”
虚行之听得此言,心中一动,隐隐把握到寇仲之意,忙接过话头:“宋阀主声威太高,实力太强,天下无不敬仰,总让人担心他不肯居于少帅之下,一旦他与少帅有所冲突,一旦他有争夺天下的意图,对少帅军非福反祸了。”
寇仲一笑点头:“正是,虽然我那岳父大人,一再宣称宋家军即少帅军,我的命令是绝对的唯一的至高的命令,但在宋家军心中,难免心还是向着他的。
而且有他在,大家心里都不安定,宋家军与少帅军长时间相处,共同作战,也未必没有磨擦。
同时,我也不敢擅专,总会事事向他争取意见,本身有时反而难以发挥。
宋阀主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问题所在,他也喜欢我天马行空不拘成法的用兵方略,不愿拘束了我。
所以借与宁道奇一战,名正言顺都回宋家山城去,把整个宋家军交我掌控,所有大权集于我一人之手,使军令统一,上下一心,将帅一体。
我少帅军隐忧尽去。
可笑,李唐和静斋还自以为得计,认为已去我一大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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