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一剑的气势已牢牢将他锁住,便是他自己也感觉到万难抗衡这一剑。
他心中明了,一来是因为此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二来,则是因为此自己因思念徐子陵而心神软弱,失去了平日的灵敏,以致不曾发觉此人,先机尽失,就连心志也受了这剑上威猛之气的影响,生了畏敌怯战之意,感到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挡住这一剑一般。
而他心中虽然明白,一时竟想不出办法破解如此凶狠的一剑,而那天地间最可怕的剑光已毫不停顿劈面而来。
《风云会》第三章
徐子陵置身于最热闹喧哗的酒店中,一人独坐的身影却令人生起无比孤寂之感。
这两年来,他远离中土所有的战乱是非,踏遍塞外诸国,见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风土人情,繁华景象。
更曾有不少各国的美丽女子对他这个飘然有出世之姿的奇异男子生起爱慕之心,也曾经因着许多原因显露本领,令得许多异国英豪倾心折服,一意相交。
可是至今为止,他仍是孤单一人。
或许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人生而孤独,死亦孤独,生命最终只是一个孤独的旅程。
纵然去追求爱情,追求天下,也不过是想在这无边无际的孤独中去寻找一刹那的光华吧。
他忆起师妃暄飘然归山潜修天道时的回眸一笑,想起与跋锋寒并马草原力抗大军的豪情,想起寇仲送他离开时一路的笑语,想起离别寇仲后自然而然前往幽林小谷,却无意长留,只想问一声平安,道一声离别,却寻不见伊人,只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悠扬扬又似关切又似送别的萧声,才知那别具慧心的女子原已比他更深地看到了自己的心灵。
原来,曾深爱的,曾眷恋的,曾生死与共的,曾以为永世不会分离的。
还有曾经想要追求的,曾经试图相伴的,到头到,终于似有心,似无意得一一放弃,只留他独自一人,独立于苍茫天地,淡然看万丈红尘。
无数次询问自己,可曾后悔,却终究没有半点答案。
子陵啊子陵,难道你真的是从不肯为自己去做努力的人吗?
徐子陵轻轻叹息一声,可能是重新踏上这片纷乱的中土,以致自修长生诀以来,已十分宁静的心灵竟如此容易被扰乱。
也不知这次重归中土到底是错还是对。
这两年来,他孤身一人行天下,看长江的奔腾,看黄河的咆哮,看瀑布的奇景,看华山的险峻。
在大沙漠中以血肉之躯对抗最可怕的龙卷风,在苦寒的沙漠之夜中,一袭单衣也以入定一夜,也可以在炽热的沙漠烈阳下,与日光对视整日而不动分毫。
两年中,极少遇上足以令他动手的人,但在武功的修为上,却是一日千里,直至今日,他自信,纵然再预上石之轩这等人物也不会再缚手缚脚,落尽下风了。
他笑看风起云涌,静视鸟飞鱼跃,从大自然的每一点变迁中感受到生命的奥妙,而又自然而然地运用在武功上。
曾经有一次,他在穷山恶水中跋涉,无意中在一片荒凉而丑陋的乱石堆中看到一朵小小的未开的花。
那一刻,生命的真谛如流水般划过心田,他微笑着坐下,静视那朵小花。
他在孤寂得可以令人疯狂之处等了足足九天,当那平凡的花朵在几乎不可能存在生命的荒凉石堆中缓缓开放时,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也随着初升的朝阳一起绽放。
自那一日,他不但在武功上有了奇异的飞跃,便是心灵的修为也渐至大圆满境界,在灵性上,更踏入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境界。
没有人能比他更深刻地感受生命,感受人的心灵,而他自己的心灵却如水明净,自然而然地反映外界的一切,本身却全不受影响。
只是自从踏上这片中原的土地后,心灵总难保往日的平静安详,他向来是个淡视生命中一切的人,便是潜心修炼武功,也只想开拓武功的新境界,却从无争胜斗强之心。
可是现在,不但时时想起寇仲,也常常设想寇仲经过这两年来的残酷争战,艰辛奋斗,那以刀法入兵法的武功是否更上层楼。
想起当年与寇仲放开一切全无保留的交手,平静的心湖也一阵激动,淡然如他,也大为起意,很想以这两年来的感悟和成长一会这当年的挚友。
他在这里回思往事,酒店中却发生一阵骚乱。
原来是有人说及李世民如何如何厉害,寇仲未必能胜。
那刚才正在众人面前大力为寇仲夸口的人立刻反驳,双方你来我往,越说越火,竟然动起手来。
把个桌上酒菜胡乱投掷,其他被掷到的人也性子发作,瞬息间竟变成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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