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锦烟转身,怜惜的拍了拍候婉云的手,一言不发的跟着姜恒离开了。
候婉云哽咽的看着那两根救命稻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再回头看了看那恶婆婆,见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盯着自己看,候婉云脑海里浮现出小黑屋里容嬷嬷拿着钢针“伺候”
夏紫薇的场景,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巧杏眼瞅着这情况,也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于是屋里就只余下顾晚晴、候婉云、翠莲,还有那几个番邦婆子。
顾晚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坐在候婉云前面的椅子上,撇了撇嘴角,眸子瞧着她,道:“婉云啊,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为娘可是为了你好,你非但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去请你父亲来,你这是存心叫我没脸面么?”
候婉云瞧着婆婆的脸色,吞了吞口水,这下可真是实在在的将她得罪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自己,不过横竖也就是再忍忍,将另一只足也缠了罢了。
只要不服食那逍遥膏,她一咬牙忍了过去,若是真的能靠三寸金莲博得丈夫的宠爱,也不算太亏。
顾晚晴瞧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抚了抚衣角,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你娘我是个性子软的,心肠最软,最见不得人求情。
瞧你都将你父亲请来了,看样子是真的不想缠足,那么为娘也就不好再强迫你,省的你将我记恨上了,弄个婆媳不和家宅不宁的,叫旁人看了笑话。”
说罢,摆了摆手,对翠莲道:“翠莲,将几位嬷嬷送会左相府里,叫人替我跟左相夫人说一声,多谢她借我这几个婆子来,过几日我去附上亲自登门道谢。”
翠莲捂着嘴,撇了一眼床上候婉云那一大一小的两只脚,心想自己主子真是别出心裁,哪有缠足只缠一只的,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而后领着几个番邦婆子出去了。
这下候婉云又傻了眼,这怎么就……不缠了?
“母亲……”
候婉云吞了吞口水,这缠一只足叫什么事啊!
这只已经缠了的足,相当于粉碎性骨折,是绝对不可能恢复原状了,就是脚好了,她今后也是大小脚,以后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哦?又怎么?”
顾晚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候婉云。
候婉云带着哭腔,道:“母亲,这足只缠了一只,可怎么是好?”
“哎呦我的小祖宗哟!”
顾晚晴皱着眉头瞅着候婉云,指着她鼻子厉声骂道:“为了帮你争宠,我这个做娘的可是拉下老脸,去左相夫人那请了最好的缠足婆子来给你缠足,你不但不领情,还将我告了一状;如今你说不缠了吧,那好,咱就不缠了,你还是不满意!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我瞧着我伺候你,就跟伺候个祖宗似的。
哦不,就是祖宗都没你这么难伺候的!
你说你个当媳妇的,不说孝顺公婆,伺候丈夫,整日里无事生非,挑拨离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候婉云被她说的欲哭无泪,真想一巴掌糊她一脸,指着鼻子骂她:让你丫的多事,老娘的房中事你管个毛啊!
还缠足,缠你妹!
你怎么自己不缠!
可惜候婉云毕竟还是候婉云,骨子里的性子是改不掉的。
她吸了吸鼻子,涩然道:“母亲教训的是,都是云儿的错。
只是云儿从未想过挑拨母亲与父亲的关系,想必是那丫鬟自作主张去请了父亲来,云儿绝无那个心思。”
“丫鬟自作主张?都是丫鬟的错?你怎么不说都是时辰的错呢!”
顾晚晴呸了一声,厌恶道:“无理还要狡辩三分,哪天让你得了理,还不得翻了天了!
还不快滚出去,杵在这里碍眼!
是想气死我么!
真是白眼狼!
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晚晴连罚带骂,气顺了三分。
候婉云嘤嘤哭着从床上下来,这会她的丫鬟都被赶走了,也无人来扶着她,她就跛着脚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
那只刚缠好的足,由于骨头都被挤碎挤变形了,一挨着地,疼的她脸都扭曲的变形了,顾晚晴只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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