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尘已经开学了,不过晚上还是会回来,煦商和长汀不远,盛家又有个女儿夜夜在窗前等着他,执拗得像她培植的那些罂粟花。
周遭很安静,这个点了确实不会有什么人,伊以打算去湖边的长椅坐坐,走近了发现那些有人。
林瑾昱转过头来,看着几步外的她,“下课了?”
林瑾昱。
在心里完整地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伊以有种昔时的故人隔了沧海桑田的感觉。
他们在同一片空间生活接近一个月了,可是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早上一起吃了饭,林瑾晨和伊以一起骑车上学,林瑾昱开车上班,晚上伊以差不多都准备睡了,才会听到走廊外面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细细的像踏在积雪上。
于是伊以养成了一个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习惯,每天晚上要等到听见那个人回来的讯息,那仿佛积雪被碾碎的令人心安的细细声响,才会闭上眼睛睡觉。
“嗯。”
伊以点了点头,走过去,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在他旁边坐下了。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尺的距离,一米的三分之一,小数点后那永远循环不尽的一个三,延向无穷。
月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把整片天空照得清明,又高又远,连附近的云朵都被镀上了一层暖色。
是个很晴朗的夜。
伊以抬头去望,风正吹起柳枝,她在心里想,“这样好像我和他拥有一整片天空的感觉。”
“这么晚?”
林瑾昱说。
伊以缓了缓,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下课这么晚。
“没,”
她说,“六点就放学了,我在外面逛了逛。”
他没应声,但是那副柔和的模样表明有认真在听。
话题好像到这里就结束了,伊以有些不忍心,忙问,“你呢?”
这两个字一出口才觉得有些突兀,后知后觉地补充,“你刚下班么?”
答案其实昭然若揭,他穿着西装,但是取下了领带握在手里,衬衣解开到第二颗扣子,隐隐地露出锁骨。
要么是太热,要么是太累。
伊以想,看够了就把目光挪开了,继续去看天上的月亮。
“有一会儿了。”
林瑾昱说。
这个时候风改变了风向,从林瑾昱那边吹了过来,伊以在那种草木的味道之外闻到了酒气。
原来他也会喝酒。
伊以心里惊了一下,好像她不自觉地把他捧得很高,不染尘埃不惹俗事,就该像夏天一样清爽干净,抽烟喝酒这些东西都离他远远的。
其实他也是普通人的,也要工作生活,还要赚钱养家,嗯,弟弟要上学,还得给自己攒老婆本,想到这里伊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林瑾昱也不恼,只是问。
“没,”
伊以心虚,“就是想起了金在硕给我讲的一个笑话。”
关键时候只好拿出金在硕来挡刀,以增加自己谎言的可信度,“金在硕,我朋友,韩国人,他很搞笑的。”
她故意把话题越扯越远。
伊以明显地可以听出林瑾昱的话里有笑意,语气像是对待某个小妹妹,“上学会感到很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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