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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图毅眉宇间只有奔波后的疲倦,却没有多少忧虑,甚至还有一股隐约的亢奋,张清庭不由再道:“姊夫可知尚书大人此番相助所为何来?”
张清庭没有去过魏京,却知晓太过官场中事,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大发慈悲?
靳图毅笑了笑:“咱们几家运气不错……亭州之地,众所瞩目,封书海想借此一跃龙门,却不知帝心难测……”
看来这是杜尚书揣测陛下之意的行事了?
张清庭却不再追问,因为以靳图毅的品级,一个帛案使,极难知道帝国最顶尖的大人物心中所想。
靳图毅转而说起这一次的差使:“即是杜尚书亲点的中正之位,不能有负所托,临行前,六娘子也给我传了话,这一次尚书大人十分看重,必要在益州做出些功绩才好回魏京。”
靳图毅眼中有光芒一闪:“中正之职,在举贤荐能。”
他一看张清庭,叫出了昔年儿时旧称:“三郎,似你这般的大才赋闲在族中,便是乡有遗贤,岂非我之失职?”
张清庭听得分明,他这姊夫是想动益州官场人事了。
整个益州七郡,北岭、关岭、龙岭三郡,封书海下过大力气梳理,政通人和,若要动那头,怕是要起干戈,而剩下的四郡,自泗溪郡而下,多由三族子弟或是三江书院嫡系门下担任……不是张清庭自谦,实在是多年下来,这几郡官场难免有官商勾连、逼民夺田、沆瀣一气之事……
却不知他这位姊夫是如何打算的?
张清庭只担心,他这位姊夫以为他在魏京官场的眼界可以轻易拿下封书海,却不知现在的封书海实在有些……妖异,叫他都觉得莫名有些心惊。
张清庭正要询问,却有他早先吩咐、要牢牢盯住州牧府的幕僚匆匆来报:“老爷!
益州城中,来了许多读书人!
都奔州牧府去了!”
靳图毅只是略皱了下眉,并没有觉得如何。
而旁观过粮价大战、《晴兰花开》的张清庭却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登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为何事?”
幕僚回禀:“说是冲着州牧府的藏书而去。”
靳图毅闻言一怔,随即失笑:“州牧府的藏书?他封书海泥腿子一个,能识得几个字便是侥天之幸,四书五经他有无念全都要存疑,家中能有几本书?”
他的嘲讽并非全无因由,当今之世,所谓世家传承,可不只是什么田地佃农而已,而是真正诗书传家,真正典籍从来是家族代代相传,秘不外泄。
譬如,顶尖世族,某家擅治《论语》,某家擅治《春秋》,皆是有传承脉络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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