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列平走了。
这位平日里身体还算较为硬朗的老人，仅仅只是因为夜起不小心滑倒，就被引起的脑出血带走了。
这天，得知消息的程桐脸上神色可见的落寞下来。
他拎着老妈让带给二爷的保健品，背着包乘着公交车就往老家赶。
转过两趟车，程桐坐上12路公交车。
冰凉清爽的风从车窗吹进打在他的脸上，程桐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深邃而幽远。
关于程列平老爷子的很多事情他其实都不太清楚。
只知道老爷子参过军，在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时负伤退役的。
在那个红心向党的年代，老爷子在这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里可以说是十分有威信的。
小村子被管理的井井有条，以至于程桐在爷爷在世的时候，时常听到他念叨要记得列平爷的好，正是他的公正不阿才让村里那些家里人口多的，欺负不到自家头上。
程桐回忆着关于老爷子的点点滴滴，忽的鼻尖泛起一股酸涩。
……
12路公交车兜兜转转，路过一个毫不起眼的路口时，程桐用着家乡话示意司机停车。
拎着大包小包下车从后门下车，这时不远处响起有节奏的滴滴声。
程桐抬眼看去，嘴角扯上一抹难看的笑容。
“傻愣着什么，快上车。”
程逸顶着一身脏兮兮的背心球裤，脚上还穿着双耐脏的运动鞋，他笑着朝程桐喊了一句，只是看那紧蹙眉角就知道他心里也不痛快。
“走啊，现在在忙什么。”
“把桌凳碗筷都搬过来洗了。”
程逸头也不回的说着，等身后的程桐坐稳后，开始点火挂档，松离合，一辆经典红黑配色的老旧摩托车就这样不堪重负的载着两人往路口深处驶去。
两人回到小松村。
程桐先拎着两袋子保健品走向程逸家。
进门，左右看看，见二爷没在家，于是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转身拉着程逸便走进隔壁自己家。
“幸好二爷在家，没事还会帮着打扫一下。”
程桐捂着鼻子，走进自己住的那间卧室，“还是先把床板抹一遍吧。”
“不用了，我爷说这几天让你住我家，房间都帮你收拾好了。”
“那好吧，这屋子等忙完再来收拾吧。”
程桐挥了挥手，把掀床板震起来灰扒散。
“走吧。”
程逸有鼻炎，鼻子受不了这灰尘的折磨率先跑了出去。
“我睡哪个房间，放完东西快过去祠堂那边帮忙。”
“这间，我刚好睡隔壁。”
“行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祠堂，程桐微微打量周围的场景，外面一圈摆着桌椅，在散发着香烧完后的气味里，一群人像流水线般忙着各自手中的事。
程二爷正和几位年龄相似的老爷子围着一张红漆木桌商量着这几天的章程。
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不是阿颢家的人？”
程二爷听闻转身看向大门口。
见是程桐跟着程逸走了进来，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当即露出慈爱的笑容。
“来，小桐过来看看。”
听到是二爷在叫自己，程桐快步走过去叫了声二爷，程二爷听着脸上的皱纹笑的更深了，接着他一把揽程桐的肩膀，指着那张俊逸清秀的脸庞，哈哈大笑道：“这是程列桓的种啊，看这样貌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列桓这老小子又活过来了。”
边上几位听着也跟着哈哈大笑，程桐笑着与几位爷辈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跑去和程逸刮猪皮了。
程二爷盯着他的背影，一堆久远的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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