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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萧元洲的外祖原是小吏出身,他母亲机缘巧合却与萧翊情定。
却因身份有别,最后另嫁了他人。
然而,党争之祸酷烈,其父牵连,落得个满门获罪,男丁斩首,女子充入教坊司的下场。
因为萧元洲时年才三岁不到,才得以保全同母一道入了教坊司。
在教坊司的两年里,他见惯了人世的丑恶炎凉。
其母陈氏,初时悲绝,很快却能笑脸迎客。
两年后,萧翊戍边回来,自然是偷偷要了刑部的文书,赶去赎陈氏。
临泽公主那时正逼嫁萧翊,听了信,便日日去寻他母子,也并不用权势欺压,只是一味同陈氏说项。
也不知后来是何缘故,陈氏有一日描眉点额,带了儿子去公主府拜谒。
正喝着茶,谁知那陈氏忽而腹痛如绞,口吐黑血。
五岁的萧元洲就这么看着生母,忍着剧痛跪在地上,但求公主给他一口饭吃,也好过去母族舅家受人冷眼。
陈氏是在临泽怀里死去的,血沫吐了公主一身,咽气前,犹自推开哭着的小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是阿娘对不起公主……元儿,往后你……务须孝敬、听她的话。”
对着几位长辈的探究视线,萧元洲从回忆中醒转,他知道萧氏族人对自己总是心有芥蒂的,当即淡笑垂眸,“太医说母亲身子愈发健朗,盐铁之权,子侄们或须辅佐便是。”
堂上雍容贵气的妇人清浅地扫他一眼,倏而笑着转了话题:“再议罢。
元儿,再有两月,你便过而立了,倒是该先着急娶妻立家之事。
后日上林苑消夏宫宴,带着你的两个族弟,切不可再推脱了。”
萧元洲因为身份特殊,这多年来文武兼修,二十三岁那年会试末榜。
尔后便专注朝堂军功。
因幼年教坊司的经历和生母的罹难,在他心里,唯有无尽的权势地位才是根本。
故而拖到重创鞑靼后,除了一房侍妾,仍是家室空置。
虽则已经恩封了靖远侯,可只要母亲和族公们还在一日,他这个小吏罪人,教坊司出身的外人,恐怕始终掌不了真正的大权。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说罢,众人一并行礼告退。
只余临泽公主一人,扶了侍女听荷的手,穿过冗深幽暗的回廊。
守夜的仆役各自尽忠职守,见她过去,却多是默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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