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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连串的咕咕声又从肚子里传来,她皱皱眉,不禁按住自己被饿的紧缩的胃,“你咋这么饿呢?在家的时候都不响,待出了门,没钱、没饭吃的时候又咕咕地叫个不停……”
她自嘲地埋怨着。
然而她越这样说,肚子就越唱咕咕歌,她无奈了,看了看远处,向那边种满法桐的林荫道上走去。
粗壮的梧桐树一棵连着一棵,茂密的梧桐叶挡住了外界的一切光亮,还没有天黑,那一盏盏碧绿的小灯已从树干上洒下了绿光,给这条望不到尽头的街道增添了些许朦胧的诗韵。
她看到树下有几个银发老太太,坐在石礅上,轻轻摇着蒲扇,正无忧地畅所欲言,几个老爷爷正在碧绿的灯光中沉思地下象棋,一群孩童在兴致盎然地嬉戏追逐……
饥肠辘辘的她,无力地走在林荫道上,走马观花地望着四周。
突然一阵包子的香味迎面扑来,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紧走了几步,看到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有一间如童话般的小小木屋,木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写着梧桐包子的招牌,一对慈爱的老夫妻正忙碌地从锅里取包子,这平凡的一幕落入她的心底泛起小小的涟漪。
她没有多想什么,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又犹豫着不敢开口,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散发香气的包子。
老太太把筐子递给老伴,回头欣喜地看着她,“要买包子吗孩子?新鲜出锅的,有芹菜肉馅,有萝卜鸡蛋的,有韭菜虾仁的,五毛钱一个,保你吃了还想吃,终生忘不掉。”
她被老太太丰富的面部表情逗笑了,但她囊中羞涩,没有一分钱,拿什么买包子?她难为情的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事情?问路吗?”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禁不住包子的诱惑,她使劲地吞了吞口水,揉了揉饥饿的胃,强把眼睛从包子上转回来。
她看着慈祥的老太太,有些犹豫,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地喃喃地说:“老奶奶,我想……我想问问您……这里招工不?俺想在你这找点活干。”
“我这小本生意,只对这个小区的懒散的年轻人,买点包子,跟老伴俩人就够了,不需要招工啊,再说我也没写招工两字啊?”
老太太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一个戴着围裙的老头,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了出来。
“没什么事,这位小姑娘问我们这儿招不招工。”
老太太简短地解释着。
“哦——我们不招工,我们也有些退休的工资,就住在这附近,只是看这群小区的孩子们经常吃不上饭,有些心疼,所以才开了这间包子铺。
虽说我和老伴都上了年纪,但也算锻炼身体。
再说来招个人来提的工资又高,我们一个月挣个五七六百的,还不够给他的呢,索性我们自己干,能干多少就干多少,省钱、省力、也不浪费口粮。”
老头笑吟吟地唠叨着。
小慧的脸泛起一阵羞红,但她不想放弃,赶忙解释着,推销自己,“奶奶、爷爷,您们招俺吧,招俺吧,俺啥活都会干,啥苦都能吃,俺不要您一分钱,您只要管俺吃住就行。”
老太太和老头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在这个日渐繁华的都市里,他们也日渐学会防备这个社会了,他们不知道慧儿为什么这么说,或许还有些怀疑慧儿是图谋不轨的。
也许看出了他们有些防备怀疑的眼神,慧儿又连声解释,“爷爷、奶奶,俺是从黄土高坡来的,俺是考上大学了,可家里穷啊……”
她把爹断腿,长年卧床;娘这三年一直卖血攒钱;奶奶和姑姑的辛酸。
她考上大学,乡亲和姑姑为她打兑的钱,本够上学的,可她弟又得了破伤风,把她的学费花光了,还借了人家的三千多块钱,她想嫁人,用彩礼还账,可她不甘心一辈子待在穷山沟里重复她奶奶和娘的后路,就连夜逃了出来,在火车上,她又冲动地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了……她哽咽地重复到这里,看到他们都似在认真、同情地听着,慌忙地翻掏裤兜,把那个碎纸片举到他们面前,“俺下火车的时候,才知道俺的五百块钱跟票都被偷了,检票员不相信俺得话,非得让俺补票可俺没钱,还是一个小伙子帮俺补得票。
俺顺着警察给俺指的路到了劳务市场,可俺在那一天也没等到活干……”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
她断断续续的唔咽着,声音里充斥了些乞求的味道,“爷爷、奶奶,俺说的都是真的……您收留俺吧……俺真不想露宿街头,俺真啥活都会干,俺也不要一分钱……等俺找到别的活,俺立马就走……”
不知是她的诉说打动了这对老夫妻,还是她的声泪俱下的模样得到了他们的怜悯。
总而,老太太摸了摸眼角的泪花,慌忙打断了她的话,“孩子,别说了孩子,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老太太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身边的老伴。
老伴的眼圈也已是通红,他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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