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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走走停停,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终于到达目的地,小慧急匆匆地下了车,走在站牌下,望着这条并不陌生的街道,思绪随风飘扬。
车票丢了的迷茫无助,于棕的慷慨解囊,初到上海街头的胆怯恐惧,警察的热心指路,劳务市场里遇到的嫂子、妹妹,还有那间盛满肉香、温馨的梧桐包子铺……都让她的心里溢满了温暖,她不再害怕今后的路,因为这座看似冷漠的城市里处处蕴藏着温情……
阳光渐渐灿烂,她大步地走在通往劳务市场的路上,心中升腾着一片对未来的希望。
凭借着记忆,她横穿过马路,绕过小型广场,一路直行,来到了劳务市场。
这里依旧聚集了社会的底层,大都是农村走来的男女们,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席地而坐,依旧在面前的木板上或者纸片上写着自己的技能,向这个居住在繁华都市里的群体,推销着自己,展示着自己,等待着他们的雇佣,期待着他们的招聘。
小慧生怕惹得他们嚷嚷,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后穿过,找了个木板坐下,等待着雇主的到来。
时间就在他们的等待中渐渐地流失了。
正午已悄悄地到来。
很多人都站起身,陆续地走出去,在不远的摊点买些包子、烧饼拿回来充饥。
饥肠咕咕的声音,拉回了小慧伤感的思绪,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淡淡香味,她使劲地吞了吞口水,背起帆布包,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来回穿梭的车辆行人,打量着不远处的店铺,她并没有找到买食物的摊点,只看到一家琳琅满目的水果行。
她走近水果店,也就已走近了那条种满法桐的梧桐街。
她望着那条望不到尽头的街道,心里荡起一片温存,她好久都没有去看爷爷、奶奶了,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念叨她呢?可是她一直都感激他们,一直记挂着他们,来日方长,岁月漫漫,如果他们日后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她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金色的阳光穿过碧绿的梧桐叶子斑斑驳驳的洒照在街道上。
许是正午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要比往常少许多。
小慧提着一兜水果快步地走着,她似乎觉得那股熟悉而又甜美的肉香已充斥了她的鼻腔。
很快地,她已经能从斑驳的树叶间看到那间如童话般的木屋一角,她兴奋极了,她能想象到慈爱的爷爷奶奶,正在忙碌地卖热腾腾地包子,他们见了她是不是会很意外呢?她开怀地笑了,加快了脚步。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小木屋紧闭着门,被一把有些生锈的锁插着,门前的石墩摊位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土,斑驳的阳光中,显得有些落寞、萧条。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会锁着门?她的心里一下子被提起来,也许是她多虑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的儿孙也许不让他们再干这种劳力伤神的活了,也许爷爷奶奶在对面的家里安享晚年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安稳了许多,那她怎么办呢?要不要去家里找爷爷奶奶呢?还是去看一看吧,再说都走到这里了,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进去的……
凭借着记忆,她来到木屋对面的小区,绕过草地,步过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进了最前面的1号楼房,站在101的门前,轻轻地按下门铃。
可门铃响了很久也不见开门,她有些急躁,忍不住大声叫喊:“爷爷、奶奶,你们在家吗?我是小慧,我来看你们了……”
小慧喊了很久,也不见他们开门,倒是对门的邻居打开了房门,那是一位和善的中年阿姨,她友好地对小慧说:“小姑娘,你不要叫了,他们家没有人。”
“哦——谢谢您阿姨!”
小慧礼貌地道谢,心底却荡起些许的失落,“那——阿姨您知道我爷爷、奶奶,都去哪里了吗?为什么包子铺也不开张了呢?”
“小姑娘看你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啊,那位大娘出来倒垃圾,不知怎么就从这楼梯上摔了下去,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小慧惊呆了,她急切地问,“在那个医院里?在那个医院里?……”
“这——我不知道。”
那位阿姨抱歉地笑笑,侧过身子,顺手关上了房门。
晶莹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她猛地转过身,大步地跳下楼梯,向外跑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柔肠百结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映在草地上。
白色的住宅楼区屹立在法桐圈种起的围墙内,既显得安静又显得祥和。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步伐有些蹒跚地奔跑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晶莹的泪珠顺腮而下,打在胸前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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