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令幼幼反应不及:“什么?”
容欢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那一刻,幼幼感觉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但他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这双眼睛,生来就是做这件事用的,许久许久,他开口:“幼幼……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幼幼吃了一惊,不知该怎么答,嘴里重复着一遍:“什、什么开始……”
容欢长眉紧紧一颦,她倏然有些害怕,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
她见容欢启开唇,有什么话几乎快说了出来,但又闭阖,忽而改了口:“小双的事……我听你的。”
他拿不定主意,就像以前,他主动遣散府上所有姬妾,换来的却是她的无动于衷,是对自己的浓浓嘲讽。
听她的?幼幼对他这番话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叫听她的?况且她该说什么,怎么说?难道她堂堂一个亲王妃,还容不下一个姨娘?这样岂不是显得她太小心眼了……她看着他,讨厌死了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像在逼着她做某种决定一样,一时间,她觉得那么生气,又似乎是委屈的感觉,使劲吸气,使劲吸气,肺里仿佛膨胀起一个鼓鼓的球,随时能爆炸。
她不冷不淡地道:“她是你纳的姨娘,关我什么事?”
容欢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在天光底下,却愈发复杂幽黑。
幼幼叫他看得有些心虚,撇过脸:“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去她那里了吧?不是说要做梅花糕吗,应该是你喜欢的手艺吧?反正小双怎么样与我无关,王爷自个儿喜欢就行了。”
她听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才发现他的一只手正死死攥着椅把,仿佛要给攥断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一切在他预料之中,但这种预料,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震怒。
“哐”
地一声,他将那支短笛拽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幼幼呆呆坐在轮椅上,直至他的背影消失,才明白过来他是走了,还摔了笛子,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拿着那支短笛给她吹曲,还俯下身吻她,他们本还好好的,可现在,他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幼幼干坐着好久,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显得不知所措,最后习侬她们赶来,才推着她返回凝思园。
这些天容欢始终没有出现,那会儿幼幼巴不得他别来烦她,如今可算如愿以偿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心里空空荡荡,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比如他不哄她睡觉,她又开始做噩梦了,每天不来腻味她,她浑身跟虫咬似的难受,而且自己动筷子吃饭,真的好累的……
尽管不愿承认,但想到小双,她心口如被针筒反复刺扎着,明明以前他纳妾,跟谁过夜,她从来不在乎,甚至希望他不要到自己房里才好,可现在一想,她会觉得那样难受,那样……痛?
一连十日,容欢也不曾踏足凝思园,倒是香蓝常常带着宝儿来看她,成为她生活里的唯一乐趣。
而她跟容欢,关系又仿佛回至冰点。
连掬珠都看出她这几日魂不守舍:“王妃,王爷这会儿应该早朝回来了,用不用奴婢去打听下王爷人在哪儿,咱们去看看?”
虽然不知这二人又闹的什么别扭,但在掬珠看来,王爷没派人将暖阁的书籍家具搬走,至少还是留有余地的。
孰料幼幼一口拒绝:“不用。”
她自认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主动找他?反正她有宝儿就行了,她才不在乎他呢,三年她都过来了,有他没他还不一样活着?她望向窗外,直至天黑,容欢也没有来。
半夜她好像哭醒了,因为眼角有泪,把枕头都踏湿了,她抹抹眼睛,觉得口渴,梦里她似乎在歇斯底里地大叫,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也不清楚现实中有没有叫出来,她想唤人来,却见床外烛光昏黄,一条人影迷迷糊糊,宛如幽魂一样,在摇曳的烛火中看不真切。
她吓了一跳,还当是鬼呢,可定睛一瞧,原来不是,是容欢,他就坐在床边,赤红着眼睛,盯着她,盯着她的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