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尘顺着蜿蜒小路朝后山东侧去了。
羽白元站在原地,神色平淡,眼底无波。
峰顶的长风鼓荡着他的袍袖,如吹展一面旗帜。
陆乙曦站在他的身后,人不知何时来的,一直静静地看着,好久才说上一句:“什么都不教,直接上来就是一通炼,的确是你的风格。
那两位那么些弟子也没见这么个教法。”
羽白元没回头,缥缈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我当初也是一样的啊。
修行最重要的不就是在于悟?没有谁能永远陪在谁的身边,也没有谁的指导就一定是准确无误的。”
“这倒是。”
陆乙曦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在想,为什么选他?资质比较普通,也不是很精明的样子。”
还有些话她欲言又止,像是想问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是否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但没有问。
“景尘资质算不得极佳,但有韧性倒还很好。
谢师兄讲过他在选拔时的一些事情,我感兴趣。
况且,精明也不绝对是一项优点。
耳为聪目为明就够了,要那么精干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了,而没问出口的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陆乙曦望着羽白元的背影,又望望山路的方向。
羽白元不怎么愿意多说,但反正站在这,陆乙曦不愿就这么静着,半晌,没话找话道:“都说那个叫陈湛阳的新弟子与你气场相近,看上去可能更适合做你弟子,但我刚刚却忽然觉得,景尘有某些方面也还是同你挺相像的。”
“哪像了?”
羽白元侧过头,挑眉望向陆乙曦。
“说不清。
反正——就挺像的。”
陆乙曦道,“你这要让人怎么回答?所有说两个人相像,其实都只是凭一种感觉,没有人能说清楚。”
羽白元温和好看的眉慢慢蹙起,“我倒希望,他永不要像我。”
__________
山路的样子改变了,尽处隐约能看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终于不再是没休没止的漫漫长路,景尘不由松了口气。
那里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十座洞窟的其中一个了,也不晓得师父叫找的东西在不在。
景尘顺着山路下来,直达洞口,惊觉洞中一股阴风吹了出来,凉飕飕的,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脚下的路十分湿滑,要倍加着小心才不至于跌倒。
他翻出火折子,点着了洞口的一根火把,向前探着照去,小心翼翼地贴着边钻进洞里。
洞里面存了一些旧物,不多,像被强盗光顾、翻搅过似的,扔得到处都是,而且全都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尘。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师父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会使用的,大概是从前的外门弟子存放的工具。
洞还挺深,但好在倒也不必进得太往里,景尘就看见了那一个井口大小的阔口瓮,静静置于洞中。
火光凑近了一看,里面果然盛了多半的水。
水面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个刺眼的、曳动着的亮点。
其他的地方却还是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里头肯定有东西。
景尘想着,火把四处游移着照了一遍,终于看见一根玉白色手掌长度的羽翎静静漂浮在大瓮中心,被四处的黑暗描上极宽的暗影的黑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