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个年轻的女官缓步上前来,躬身说了几句话。
皇后闻言倒是淡淡一笑,摆手道:“你把我刚刚修剪好的牡丹送去给她,就说是我的心意,让她好好养胎。”
女官颇有些犹豫:“这花乃是娘娘的爱物,且牡丹又有‘花中之王’的美称,若是送去给惠妃,怕是担不起。”
皇后涂了豆蔻的长指在凤首上一掠而过,眼中掠过一丝冷淡的神情,声色里头带了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轻轻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如今她也算是后宫的第一得意人了,本宫做姐姐的自当恭贺一番。”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手指了指牡丹边上的兰花,“那盆兰花便赐给元才人吧,她今日怕也是受了不少惊吓,也算是给她压压惊。”
她素来喜欢含笑看人,说起话来也是温和亲切,从不克扣底下妃嫔,但骨子里的傲慢却是天生的,从来也不把下头的妃嫔放在眼里——皇帝本就是个冷淡的性子,下头那些人来来去去并不要紧,最后能与皇帝白发携手的唯有她而已。
只是,她可以不在乎元央却不能轻忽已有身孕的惠妃。
女官不敢再多言,俯首礼了礼,唯唯应下。
按理说这时候牡丹花早已过了花期,可凤仪宫的牡丹却依旧繁艳富丽,迎风送香。
皇后不过是这么随口一句话,元央收到那盆兰花的时候险些被温才人和郑良人嫉妒的目光给五马分尸了。
她颇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问:“娘娘真说了是给我的?”
那女官还赶着去给惠妃送牡丹,对着元央时语气里不免显得冷淡了些:“自然。”
元央瞧了瞧那娇嫩嫩的兰花,忍不住道:“要是养死了可怎么办?”
她从来都是养什么死什么,只可惜养不了皇帝。
女官摆摆手:“娘娘既然送了花,养花的人自然也是一起送来了。”
她话声落下,后面便有一个穿着水绿色宫装的宫人上前行礼:“奴婢绿浓,见过元才人。”
元央呵呵了一下——不愧是皇后,连送盆花也可以搭个人,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
说起来皇后宫里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养花的,她也不好差遣使唤。
元央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银子或是金子,只得空着手扶起了绿浓,尴尬一笑:“不必多礼。”
女官把事情说好之后便急匆匆的抬步走了,元央亲自抱着兰花往屋里去,后头的温才人再也忍不住了,接口嘲讽道:“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身土腥味,怪不得皇后特意送了兰花来熏陶熏陶呢。”
元央本就因为皇帝憋着一口气,现下危机一过,干脆不再忍着,转头对着温才人一笑:“我确实是乡下来的农家女。
可家父家母都是靠着双手吃饭,吃得放心。
不像是有些人家专门卖女儿起家。”
反正现在元家想卖女儿也卖不了了,元央索性给他们上了一层金皮,光辉灿烂的差不多可以去庙里和佛像金身比一比了。
下头那话却是讽刺温家的了,温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虽是比元家好了不少,但真正发家靠得还是丽贵嫔。
甚至,温才人能入宫也是靠了丽贵嫔。
郑良人见着这幅“狗咬狗”
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到被温才人瞪了一眼后连忙捂着嘴转回去了——她父亲乃是豫州知府,正经的进士出身,她本人又是嫡女,自然觉得自己和其他两人大不一样。
元央心里憋得火还没泄出来,看了眼气得面红的温才人,接着又对着郑良人一笑:“说起来,还是郑良人家世清贵,连底下的弟弟都比我多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