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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苏公公的默许,元央自然有了些底气,干脆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皇帝。
因着这回是皇帝出事,无人敢耽搁,太医令周逢春很快就来了。
周逢春年过三十,穿着青色长袍,白面书生的模样,哪怕步履匆匆也依旧有种君子如玉的谦然和从容。
按照太医院那些老人的说法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若不是皇帝格外看重他、几番提拔,这般的年纪必是爬不上太医令这个位置的。
故而,他也算是皇帝的心腹,自是一心向着皇帝。
苏公公一见着他,立刻就迎了上去,语速飞快的交代了情况。
周逢春也知情况紧急,连忙上前按了脉象又看了看腿上的伤口。
他蹙眉默然思索了片刻,神色一动,好似想起来什么,便垂下眼来:“是融魂。”
他声音有些干涩,好似被什么难题困住。
苏公公亦是听过“融魂”
大名,不由大吃一惊却强作镇静的开口问道:“陛下既是开口唤了您来,想来太医令医术高明,有法可解?”
周逢春沉默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好在陛下内力深厚,这毒无法解却可暂时压制。
我去开个方子,先熬了给陛下服下。”
他徐徐解释道,“先护住命脉,来日方长,总是能找到解法。”
苏公公听得此言,心中大是激动,连连点头,几乎要欣喜的哭出来了,口上殷勤道:“您开,您尽管开,奴才马上就叫人去煎药,亲自去看着把药煎出来!”
周逢春微微颔首,一边令人去准备笔墨一边开口道:“陛下腿上的伤口还需清洗。
我记得乾元宫有盒玉屑清灵膏,正好可以用上。”
眼见着一屋子的人为着皇帝转开了,元央连忙起身抢任务,口上应道:“这个不难,我来便是了。”
周逢春看了眼元央,为着避嫌,不置可否。
倒是苏公公,一颗心全系在周逢春的药方子上,随口应了一句:“奴才马上让人端水拿药膏。”
乾元宫的人到底是皇帝调教出来的,不过一会儿便端了盆药水上来,就连玉屑清灵膏也被小心的放在了小案上。
等杂事都处理完了,那些人便十分低调的退了出去,来去皆如风。
元央十分之“贤惠”
,不辞辛劳的起身拿了干净的布巾,沾了药水,一点一点的替皇帝擦去伤口上的污血。
她动作轻柔小心,好似害怕惊醒昏迷中的人一般,温柔如水。
实际上,她心里远不如面上平静:她靠的近了便能察觉到皇帝越发微弱的呼吸,这样的微弱,仿佛只要用一用力就能把他闷死。
十年来,元央曾经以各种各样的身份靠近这个男人,亲眼看着他端坐在累累白骨堆砌成的王座上,好似强大无比、不可战胜。
她曾无数次想要杀他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死于他手。
这样虚弱的皇帝,还是元央十年来第一回见到。
故而,她心间压抑许久的杀意不自觉间便已然重新冒出。
只是,边上还有苏公公和周逢春在,她只能压抑住心头的情绪,小心的拿了药膏替皇帝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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