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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远的距离,她只能看见窗边人的剪影,皇帝也只能看见灯火簇拥下,她大致的身形。
可是,皇帝仿佛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目光,澄明清澈,像天边的月亮,就那样直直地、猝不及防地,照在他心上。
快走到春晖堂的时候,华梓倾突然一阵心慌气短、头晕目眩。
她险些站不住,亏了身边的吴千及时伸了手臂,供她扶了一把。
吴千惊诧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华梓倾心中也很疑惑,她身体一向很好,从无这些症状。
她做了个深呼吸,感觉似乎并不严重,就是浑身不舒坦。
她之前已经出过两回丑了,一次吃多了蟹肉,非要怀疑自己中了毒;一次喝多了酒,闹得皇帝一宿没安生。
再想想前几天沈娆对她说过的话,如今宫中风云诡谲,局势扑朔迷离。
她飞快地收敛了神情,不露声色,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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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慈宫,太后端坐于铜镜前。
这个时辰,她披散一头长发,只着柔软的寝衣。
除去华丽冰冷的饰物,洗尽铅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稀记得若干年前,她也曾经是一个像华梓倾那样,明媚干净的女子。
“她明日,就该离宫待嫁了。”
南霜拿起梳子,应了声“是”
。
太后没让她服侍,而是从她手中接过了梳子,自己一下一下地梳着。
她弯起唇角,笑容艳丽而沧桑,阴森得像淬了毒。
“南霜,你知道,我有多恨太后这个身份。”
恨得她在人后,连哀家也不想称了。
“我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入宫,先帝没有给我后位,也没有给我宠爱。
要不是我算计着,抢了别人的儿子,我连太后也当不上。”
南霜惊慌地四下望了望,她早已摒退了所有人,心里仍然不踏实。
“您今晚,怎么想起说这些。”
“我这一生啊,最想要的,只有两样东西,后位,和帝王的宠爱。
我没得到,却给了华梓倾。
你说,她承了我这么大份情,日后,我该让她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好?”
南霜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
太后这些年信佛,可她的心,却早已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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