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想了想,开口道:“此事干系重大,需征得司隶的同意,如若许可,我明日便来府上寻你如何?”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宝勋应了一声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这让赵曜总算是松了口气,生怕对方突然憋不住切换到阴身,社死事小,少了个一起逛窑子的好兄弟事大。
望着沈宝勋的背影逐渐消失于万家灯火中,赵曜在黑夜中站定良久,直至寒意蔓延,他才拖动着有些僵硬的下肢往府衙走去。
“赵......赵佐使?”
为他开门的人有些出乎意料。
府衙门前的走马灯照亮了开门者的面容,是之前在刑场死死盯着自己看的衙役。
后来赵曜打听到,此人的确是唐知府的侄子,名叫唐俊尧。
与总是异想天开的唐俊和不同,他这位堂兄读书虽然不行,但在习武这一块小有所成,故而在这府衙中谋得了捕头的差事。
唐俊尧的神情显得有些诧异,“赵佐使深夜拜访所谓何事?”
赵曜也不纠结对方言语中的称谓,毕竟鱼符所显示的官职便是如此,各府城都有钦天监的分署,对于大部分的底层官吏而言,钦天监具体职能如何并不清楚。
唯一知晓的便是,一旦出示鱼符,官吏们需要无条件服从对方的调任。
忽然间,赵曜在此人身上隐隐感受到丹炁萦绕,那肆无忌惮的炁势与许虎几乎如出一辙。
联想到对方的习武经历,赵曜皱眉道:“唐捕头是何日入道的?”
唐俊尧愣了愣,笑道:“不愧是佐使大人,直觉果然敏锐!
自我那堂弟去世后,叔父深感不安,见我满足武神入道门槛,于是便寻来仪轨,助我入道。
前几日方才晋升,正在稳固境界,也因此耽搁了叔父返乡的日程。”
说着,他挠头歉意道:“我晓得钦天监的规矩,这几日吏部司休沐,待年后归来,一定第一时间前去登记!”
闻言,赵曜不疑有他,想着既然是圈内人,那沟通起来便方便了许多,正欲吩咐对方组织人手调查一下义庄那几具尸体的身份。
以此看看还魂人夺魂的对象有无共通之处。
然而突如其来地,那熟悉的命星警示再次燃烧。
赵曜瞳孔皱缩,这情况竟与问讯老鸨时一致。
想到还魂夺舍的功效,一时间内心倍感恐慌。
如若只是青楼参与其中也就罢了,难不成连淮扬的官府都被还魂人渗透?
是府衙里有陆博会的眼线?还是说这唐捕头.......乃至于唐知府都已成了对方的傀儡?
“赵佐使?”
唐俊尧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赵曜僵硬地笑道:“方才在四季馆听曲儿时遇到个失足坠楼的命案,经过调查后发现不过是场意外,便让人一会儿将死者尸体送来府衙,好让其家属认领。”
“就为这事儿?大冷天的,值得八品术士特地跑一趟?”
唐俊尧奇怪道。
赵曜叹了口气道:“那倒霉催的,好巧不巧撞坏了脑袋,我不方便当着凡人的面施展神通修补尸身,只好来这儿候着,待确保没有外道乘隙而入的风险再回去休息。”
“原来如此,赵佐使真是为淮扬安危操碎了心,在下替百姓们谢过大人。”
唐俊尧一边客气地说,一边猛拍两下赵曜的肩膀,见其吃痛地倒吸凉气,才后知后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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