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棣是乖乖配合,还是执意自生自灭,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午后,萧棣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眯眸晒太阳。
谢清辞领着胡太医到了他的院子,脚步轻轻一顿。
上一世杀伐决断的暴君,此时独自拖着残腿坐在阶上,像个离群狼崽,寒气凛凛,又伶仃落寞。
谢清辞深吸口气,半晌,才走上前开口道:“你的腿怎样了?”
萧棣转眸。
谢清辞这是……特意来看他的腿?
他摸不准谢清辞的意思,眸中透出一丝忌惮,一动不动的拒绝道:“我已处理好伤势,不劳殿下挂念。”
谢清辞轻轻握拳。
任何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自己特意带太医过来,若是旁人身受重伤,怕早就扑过来求救示好,可萧棣眸中非但没有半丝即将得救的欣喜松懈,反而绷紧脊背,隐隐是蓄势攻击的模样。
他才十五岁,别人在这个年纪还未见识过黑暗。
他却已不再相信世上有光。
谢清辞早已忘了此前想好的图谋,径直蹲下,伸手撩开萧棣脏污的袍角,呼一声卷起裤管。
春阳下,正在滋长新肉芽的伤口愈发狰狞可怖。
谢清辞从未近距离看过血肉淋漓的伤口,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一股郁气随即涌现,冷笑道:“自己动手去治伤,很舒服痛快啊?”
“我给你的药,你一口也没喝?就这么任由伤口发烂发溃?”
“宁愿在腐肉上长新肉,也不愿好好喝药治伤?你还真是信得过自己啊,你才十五岁你晓得么?!”
谢清辞一时间情绪翻涌,叭叭了好几句,一抬头,撞上萧棣沉戾的探究目光,不由得怔在原地。
要完……
他知道萧棣最厌别人指点管教,登基后为此事割了好几个人的舌头,虽然眼下他的舌头是安全的,但脊背仍阵阵发凉,谢清辞在慌乱中忙搬出身份当挡箭牌,外强中干道:“我……我好歹也是你哥哥,给你治伤是应当的!
管教你两句也是应当的!”
萧棣没有出声。
若是以往,一个病秧子顶着哥哥的名义对他横加关怀,他定冷嗤一声,盘算何时取这哥哥的性命,可眼下望着怂巴巴,又强撑勇气的谢清辞,他心底涌起一阵陌生的情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