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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两下,忽听陈双得道:“是陆爷么?”
拆开门板,走了出来。
陆渐冲口问道:“陈大哥,谷缜呢?”
陈双得苦笑道:“谷爷跟那个老爷子乘马车走了,临走时跟我说,您一定还会回来,让我在此等候。”
陆渐听得一愣,陈双得转身取出一个包袱,说道:“谷爷说,您要回乡,不能没有盘缠,他让我将这一百两银子给您,还说这些银子是他早年做生意赚的,十分干净。”
陆渐接过包袱,但觉沉甸甸的,心头没的一酸,忍不住问:“双得你说,谷缜像是一个大恶人么?”
陈双得皱了皱眉,摇头道,“我这双招子,南来北往的人也见得多了,看人虽不说百发百中,也能瞧出一些端倪。
谷爷外表有些邪气,可是内心坦荡,决非奸恶之徒。
要不然,他怎么会跟陆爷您做朋友呢?听他说话,就知道他很欣赏您的风骨,我陈双得若能得到谷爷如此赏识,就算死也甘心了。”
陆渐默然半晌,忽道:“谷缜和那老人往哪方去了?”
陈双得道:“西北方。”
陆渐拱手道:“多谢。”
说罢,转身发足,向西北方奔去。
他在夜色中狂奔数十里,也没见到马车的影子。
那挽车之马均是大食名驹,岂是人力可及。
陆渐直跑到筋疲力尽,方才驻足,望着茫茫四野好不沮丧。
歇息半晌,他无可奈何地漫步向前,沿途询问路人,也无半点消息。
走了一百多里,陆渐突然明白,要不是自己追错了方向,就是蠃万城诡计多端,沿途消灭痕迹。
总之以他的本事,要想追上二人已是不可能了。
他灰心丧气,转而向北走去,沿途但见荒村处处,人烟稀少,许多大好良田杞棘丛生。
询问幸存农夫,才知此间迭遭倭乱兵祸,起初是倭寇侵犯洗劫,其后官兵又来,这些官兵一听倭寇之名,十九望风而遁,对待百姓却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甚至专杀无辜百姓,取了首级冒充倭寇邀功。
陆渐听得愤怒,叫道:“没有王法了吗?”
农夫呸道:“什么王法?有刀枪的就有王法。”
陆渐道:“这些官兵没有将领约束吗?”
农夫冷冷道:“将领多的是,约束士兵的却没几个。
除了俞大猷俞老将军,他的兵就很好,从不侵犯百姓,但只他一个又济什么事?跟你打个比方,倭寇来了,就像梳子梳头发,总还能留下一点儿头屑。
这官兵过去,哼,就好像篦子,大到房子,小到针线,什么都不给你留下……”
这时忽听有人发一声喊:“官兵来啦!”
农夫脸色大变,跟随同伴钻入山林。
陆渐转眼望去,一队官兵拍马赶来,其中一个军官怒道:“这些泥腿子越来越奸猾了,寘是成了精的耗子,一见老子就溜了个没影,今日若不取上几颗首级,怎么向大帅交代?”
他一瞧陆渐,呸了一声,说遒“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可惜只有一颗脑袋,凑不上数。”
陆渐胸中怒气勃发,但听这人腔调,却又不似浙人,方觉疑惑,那军官夹马赶来,挥刀便砍。
陆渐不假思索,夹手夺过钢刀,将他揪下马来,变一个“多头蛇相”
,右手幻如蛇影,左右开弓,连抽他十几个嘴巴,打得那军官眼前金星乱飞,却又摸不着半个。
陆渐打罢,重重一掷,将那人摔得昏死。
众官兵一瞧,骇叫道:“倭寇,妈呀,是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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