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很享受把所谓的天才踩在脚下的感觉。
“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现在辉煌不代表未来也璀璨,哎呀,你不如猜猜看,明年你能不能如愿爬进舞团呢?”
霍龄月挑衅道。
颜若卿眼眶中含着愤怒和委屈的泪花,她紧紧咬着牙齿,忽然扬起手来就要扇在霍龄月那张傲慢的脸上。
此时的她只想把眼前这张丑恶的脸打烂。
家庭里长久的压抑和隐忍,学校里日复一日的咬牙坚持,在付出了太多努力和期盼之后,当终于近在迟尺的果实被人恶意采摘走,向来温柔宽容的颜若卿终于崩溃了。
情绪的失控让她不再坚持平日里的温和大方,做出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干什么!”
霍龄月的反应也很快,她及时抬起手来抓住了颜若卿的手腕。
但处于愤怒之中的颜若卿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打过去,却依旧被制止了。
两个从来没有打过架的女孩笨拙地扭打起来,像是在进行一场滑稽的双人舞。
在互相推搡之间,一个身影被推着翻过了窗户的栏杆,满脸讶然地从敞开着的窗户中跌落了下去。
在空中坠落的身影在风中如蝴蝶般翩跹着,直到“彭”
的一声传来,也惊醒了呆呆站在窗前的人。
颜若卿木然地向前一步,把脑袋探过栏杆看向楼下,看着地面上渐渐晕开的血之花,像是一朵妖冶艳丽的红色大丽花。
她看了半晌,身形像是变成了一座优美的石膏凋像。
许久之后,她抬起双手捂住了脸颊,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哭了,又像是笑了。
一旁的余晖眯眼看着这一幕,眼神始终清澈平静,像是看透了一切,实际上是根本不在意。
他摸着下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这就是第一宗罪了吧,暴怒之罪。
可是要怎么收集?”
【妈妈……】小鬼只是神色呆滞地看着窗前那道背影,眼神充满了同情。
在这一瞬间,空气忽然变得刺骨般深寒,窗外的天空一瞬间变得更加昏暗和压抑,走廊、教室和窗户的线条扭曲着,像是被揉皱的纸张。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她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心里想到的却是一只白色的垃圾袋在风里飘着……当她落地的时候,‘彭’的一声,很动听。”
来来去去的颜若卿身影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窗前那道背影,双手捂着脸颊,用动听的嗓音说着幽幽的话语。
“我想,我从没听过这样动听的声音,那是生命在最灿烂的时候骤然消亡的声音。”
“她的脑袋磕在了绿化带的边沿上,当场死了。
那时候的我惊慌失措地逃走了,满怀着激动、恐惧还有绝望。
我知道我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未来将被阴霾覆盖,再无希望……”
“但你知道吗?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窗前的身影忽然转过身来,一双明眸此时却变成了扭曲的漆黑,像是在眼眶中塞满了一团胡乱蠕动着的黑色线条,诡异而幽冷。
“是啊,她总是仁爱的。
那天学校的监控室正好在维修升级,没有目击者,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那晚相会。
她的死没有影响到我……啊,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她死了,没有了搅局者,我才顺利进入了梦寐以求的芭蕾舞团。”
“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信仰上帝了。
她告诉我善不一定有善报,恶不一定有恶报,神爱世人,对一切善的恶的一视同仁,信仰却总会得到回馈,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是自己的上帝。”
颜若卿的声音忽远忽近,时而轻盈时而高亢,那双充斥着漆黑线条的眼眶死死盯住了余晖,姣好的面容却狰狞地扭曲起来。
“啧啧,真是亵渎的信仰呢。”
余晖翘起嘴角打趣道,同时警惕地眯眼看着对方,“不过我喜欢。”
一缕缕黑烟从颜若卿眼眶中飘散出来,那是由数不清的黑色线条聚集而成的烟雾,却又粘稠得如同泥沼,正汹涌得想要淹没一切。
在黑烟溢出之后,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更加剧烈的扭曲。
走廊似乎变得无限长,又似乎无限短,光与暗失去了界限,眼前的世界像是变成了一副抽象派画作,荒诞不经,混乱疯狂。
余晖顾不得欣赏环境的有趣变化,抄起手里的撬棍,右脚在地板上一撑,身形如同迅捷的豹子一样扑向了近在迟尺的颜若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