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还没说完?还我我我的?没规矩,我是谁!”
荣嫔更不满。
“额娘。”
长生装傻,乌黑的眸子满是天真稚气。
荣嫔对上儿子童真的双眸,轻吐了一口气,算了,规矩慢慢教,“说吧,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不成。”
长生努力组织语言,认真道:“学不好,有时是因为志不在此,有时是因为天分不同,铜铁能锻刀剑,玉石能做首饰,材质不同也。
各归其位,不分高下,相得益彰,正该如此,为何要叫玉石做刀剑,做不成还说它是破铜烂铁,明明是有眼不识美玉。”
小荣宪一呆,荣嫔也愣住,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这是长生这么久以来说的最长的话,一开口就一段大道理,大家一时还反驳不了。
长生执拗道:“日日等着别人满意,便要空耗心力,围着他人转,那将自己放于何处?我觉得,不如先令自己满意,而令他人理解,若不理解,便交与岁月,若岁月匆匆还无法彼此谅解,那便遵循天意,这是无缘。
日后,咱们都不要等汗阿玛了,整日坐等盼着他来有什么意思。”
他在这个世界活了不止五年,准确的说已有九年的时光,他不是没见过额娘与康熙与赫舍里皇后如何相处,每日战战惶惶,尤其流言来时,她越发小心翼翼。
皇帝也曾安抚过她,可最后不还是信了流言,失了帝心吗?
这些年的愁苦他看在眼中,荣嫔不时看向窗外的等待他也看在眼里,何必自苦至此,没了那个男人日子照样能过。
人要豁达开阔,要尽兴开怀!
他来一趟可不是为了教他满意的,他要自己先满意才成。
“长生!
你瞎说什么呀!”
荣宪发急,瞅了眼宫人,严厉道:“今日长生说的,谁都不许说出去!”
钟嬷嬷等人赶忙道:“是!”
荣嫔骇住,见长生脸上是漠然,这漠然与成熟叫她心惊,又因与皇上有关,她惶遽不已,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将他一把拉过来,按在膝头抽打。
他这话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尘世中人,想到大清出了个想当和尚的皇帝,她害怕儿子太过早慧也生出那般心思,“胡说!
胡说!
你从何处学来的这些胡言乱语!”
“娘娘!”
阿月双双皆是一急,纷纷劝说。
章嬷嬷要上前,被钟嬷嬷拦住了。
胤祉吓得骤然大哭,小荣宪抱住荣嫔的手,慌忙道:“额娘,额娘!
额娘原谅弟弟罢,是我,是我教的!”
长生扭头,“与你无干!”
荣嫔抱着长生,乏力地将头抵在他的脑袋上,喉间有哽咽,“你个大逆不道的,怎么这般没有规矩,那是你汗阿玛,是你皇父。
皇父皇父,是皇是父,天下人要尊要敬要跪,做儿女的亦要尊要敬要跪……”
“明白了吗?明不明白额娘的意思?”
长生颔首,擦去她的眼泪,“他就是规矩。”
荣嫔一怔,抱住他,落泪,“要叫汗阿玛,记住了吗。
日后不许胡言乱语,宁可少说,记下了吗,记下没有?”
“记下了。”
荣妃五味杂陈,欢喜儿子早慧,却怕早慧易早殇,她已失去三个儿子,不能再叫这个鬼门关里走两圈的儿子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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