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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说,容与已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她一把拉住他,又气又恨,“你,你现在回去有用么?人都不在了,何况你又没有旨意……”
她会错了意,容与挣脱她,一面解释,一面继续往前走。
“等等!
”她凄厉地叫出来,令容与顿住了步子,她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哀声道,“就算要走,我陪着你。
可……你不能这样出去,你得……换上丧服。
”
目光转到她身上,那一团惨白的物事刺得人眼睛生疼,容与转过头不看它,只对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上一次穿丧服,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是为升平帝。
容与猛然间记起他临终前,颤抖地指向自己的手指,是他最后的恨意……其实自己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死了,沈徽欺骗了父亲,留住了他的xing命,留了二十二年,然后呢,再撇下他,留给他半生无尽怀念。
“今天是第几天了?”他问。
方玉明白他的意思,叹气道,“第七天了,你昏迷了五天,只能靠喂些汤水给你,你看看你自己,瘦得都快脱相了。
”
容与不想看,倒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无力。
理智想想,就是要跑路也不能这么虚弱,他对方玉说,“我想吃点东西,麻烦弄点简单的就好。
”
方玉皱眉听着,半晌笑了,化解掉脸上一丝怨气,几许伤感,为他能迅速振奋觉得欣慰。
她做得尽是清淡之物,反正容与此刻也只能吃得下这些。
把自己收拾gān净,换上那件丧服,方玉已雇好了车,“我略微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
话音落,一阵砸门声远远传来,方玉眼里顿时涌起惊恐之色。
容与心里一跳,没想到担忧的事会来得这么快。
门打开的一瞬,冲进来一群身披白甲的侍卫,迅速包围了整个院落,从前报本宫的内侍总管邓妥疾步走上前,面无表qíng的对容与说,“有旨意,接旨罢。
”
容与提衣,漠然跪下,听他用冰冷的声音宣读圣旨——林容与欺君蠹国,罪恶深重,本当显戮。
念系皇考付托,效劳日久,故革去其奉御职,着司礼监将其押解回京,再行审讯,其家产一律抄没……
清算得这么及时,连给他逃遁的时间都不留,可见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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