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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潜静静的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以手撑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丝毫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要他任命放弃束手就擒是绝对不可能的,明明他离那个位置仅有一步之遥了不是吗?他至今仍然想不通,已经胜券在握的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就直转而下弄到现在这样糟得不能再糟的情况。
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这件事虽然做的突然,但毕竟是攸关身家性命的谋逆大事,他绝对是慎之又慎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设计周全,如无意外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
到底是哪一个地方出错了呢?他想不通!
如今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有三点:第一,为何原是在他预料中出现的周连会变成景侯世子,因这场谋逆来的迅速,庄帝的圣旨没来得及颁布,禁卫军统领应该还是周连才是;第二,庄帝是怎么通知消息给肃亲王的?他明明已经将御正殿围的水泄不通,庄帝应该没有任何机会与外界联系才对,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事先就料到了他的行动,早早的将九龙佩送出去;第三,庄帝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他可不会认为是因昨晚的事被活生生的气死的,他的身体没那么差,而且他死的时间太巧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死,这不得不让他疑心大起。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笼罩其中,待到收网之日,便是他万劫不复之时。
这样的想法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狠狠地拍了拍额头,暗斥自己想得太多,虽然他现在处于被动局面,但并不表示他已经毫无办法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让陶韵拿着他的手令去调兵遣将,算算时间,大概明日便能回来。
只要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局势的逆转只在他翻掌之间。
突然,他心下一惊,瞬间站起身来,沉声喝道:“谁?出来!”
随着他的冷喝,一张极其熟悉的俊雅面容从内殿转出,出现在他面前。
秦真潜大喜,“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刚一出口,他便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了然,继而又皱了皱眉,说道:“你是从影门的密道进来的吧?如今影门已经不在孤的掌控之中了,里面很危险,你实在不该贸然进来的。”
安翘之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很快的又恢复平静无波,“影门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那还注意得到其他。”
秦真潜警惕地内心隐隐地觉察到一丝异样,但马上又被对方的话语转移的注意力,他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寒衣楼楼主楼绝华单人独剑闯入影门,如今影门总部正厮杀得不可开交。”
“那个天下第一人?”
秦真潜并没有很惊慌,而是确认道:“他就独自一人?”
安翘之点头,看着对方讽刺的眼神,没有说话。
“便是武功再高又如何?”
秦真潜的声音暗含不屑:“单打独斗或许是没人是他的对手,但影门那么多人再加上里面的重重机关,他就是真正的武功天下第一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不过孤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影门所在的?”
安翘之依旧保持沉默,对此秦真潜也不怎么在意,他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也好,孤正愁没有办法出宫呢,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混出去,只要与陶韵会和,到时便可卷土重来。”
反正皇帝已死,肃亲王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而已,景侯世子或许站在他那边,但他手上也只有一支护卫皇城的禁卫军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只要他带着压倒性的军队重新归来,便是所有人都怀疑自己与庄帝的死有关又如何,人都是怕死的,相信没有人会同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
安翘之终于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人直皱眉头,“殿下怕是出不去了。”
秦真潜以为对方是在为现在的处境担忧,安慰道:“放心,孤好歹在这宫里呆了三十年,岂会没有一点布置?而且母后现在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翘之摇头,“殿下还不明白吗?不是你逃不逃的出去的问题。”
他慢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雪亮的刃芒映照出他冷酷的唇角,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清雅如水,“而是殿下还有没有命出得了这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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