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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是火热的,烫,让人想起日常煎蛋用的平底锅,而手摸上去,就有烧熟的嫌疑。
扎宁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被张家男拽上来,不小心扒了一下墙皮,立刻就冒出了一连串的水泡。
她的手柔软而细致,没有丝毫劳作的痕迹,她缓缓攥紧了手指。
不管是谁留给她的伤痕,只要有一天她能重见天日,只要有这么一天,她就会毫不客气的还回去!
江湖人讲究快意恩仇,而扎宁兰是江湖中的女人。
她有柔情似水的一面,自然也有凶狠毒辣的一面。
对于得罪过她的人,扎宁兰暗暗的想,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张家男回手拍了她一下脑袋:“快走,咬牙切齿的干什么?”
扎宁兰气得七窍生烟:“你个禽兽,没看我这儿正酝酿情绪呢。”
“就你……”
张家男笑得咧歪了嘴,“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你……”
扎宁兰扑上去抓了他一把,他皮糙肉厚,倒也不怕她半路出家的九阴白骨爪。
裴新民看他们在这种环境里还能嬉闹,说不出到底是好笑还是想骂人,呵斥一声:“你们两个太闲了吧。”
扎宁兰躲到林志豪身后,把他推到前面去:“他们两个欺负我,你得替我报仇。”
林志豪只是笑,也不出声。
他的笑容非常的温柔,被火光映照着,那本来平淡而轻浅的眉眼,却莫名的让人滋生出许多忧伤的情绪,安静的,仿佛春日里的一首情诗。
扎宁兰讪讪的收回手,很奇怪,林志豪是个不容亵渎的人,她可以跟张家男嬉笑打闹,也可以毫不客气的去调戏小裴,但唯独对林志豪,却有种雾里观花一般的感觉。
她想自己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她,一个女人只有对自己倾慕的人,才会变得不同寻常的拘束起来。
但转念又笑自己,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呢?
如果是真的,那也未免太过花心了。
毕竟她还有小裴。
她向裴新民看了一眼,他目视着前方,神色有些凝重,让她忍不住的偷笑。
不管小裴怎么凶她,她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一个有点脆弱的、有点敏感、有点笨的好男人。
她手肘轻顶了下张家男的小腹:“你小子有福气啊。”
张家男轻吁了口气:“那是,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扎宁兰切了一声:“你的情敌又不是我。”
张家男向四周环顾,地下三层,楼梯已经被烧踏了,必须要从其他地方爬上去,而地皮和墙皮都火热的不敢去碰,他们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这个时候谈情说爱,是多么的别俱风情啊。
他把手往裴新民的脖子上一搭,以一种非常亲热的姿态靠着他:“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裴新民打飞了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你。”
“有什么关系。”
张家男笑得极其无耻,“我喜欢你就行了。”
裴新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能这么轻松,他痛恨死亡,痛恨一切跟死亡有关系的事情,人,还有气息,他唯独在这种事上开不起玩笑。
张家男呵呵一笑,拿开了手,不再骚扰他。
几个人转到了楼梯后面的一组储藏间前,裴新民对这里的地型太熟悉了,小时候他们经常沿着楼梯爬上爬下,因而被大厦管理员呵斥,他们是见不得光的,仿佛人体上的疮疤一样的在这个城市里顽强的存在着。
他抬起头,看到上面因为楼梯坍塌而露出端倪的屋顶,要从这里爬上去,并不是不可能,只是怀疑这些被火烤酥了的砖墙是不是还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他回头看向张家男:“你托我上去。”
“还是我来吧。”
张家男推开他,手扒到墙上,立刻感到了一阵剧痛,他纵身往上,扒住了屋顶。
那顶梁已经酥松了,被他用力一坠,哗啦一声巨响,整个的坠落下来,下面的几个人,避之不及,眼见来势凶猛的巨梁迎面砸下,裴新民手疾眼快,狠推了扎宁兰一把。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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