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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疲惫地问母亲:“父亲是谁,他到底在哪里?”
母亲抱走梦里的木匣子,表情是她没见过的淡漠,“他在我们到达不了的世界。”
她想起做过的梦,天真地问母亲:“他也被狂浪卷进云里去了吗?”
母亲这样回答:“他可能言不由衷,但云不会相信。”
池墨当时不明白,母亲的眼神怎么会那样黯淡。
直到很多年过去,岛上来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阿川说它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画家,单身美艳多金。
母亲要去见女画家,春叔第一次和母亲吵了架,负气躲在屋里喝酒。
她在楼上弹琴,正是这首曲子。
曲终人散,母亲在那天和她天人永隔。
一晃十年过去,他们都说母亲死于意外,可她明明记得正是抬眸可见这幅画的作者将母亲带走。
母亲离开琴房的时候,手腕戴着她梦魇里出现的镯子。
搜寻队带回来母亲的遗体,那只手镯没有了。
她拼命去找,找遍了整个南椰岛,甚至不顾春叔和阿川哥的阻挠,跳进母亲坠海的海域潜到水底……
几乎是快要溺毙的时候,她被一艘豪华游艇搭救。
游艇的主人她见过,那位要跟她和母亲渡海到南椰的恶犬。
恶犬说:“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她回答:“做你的绿山雀,救回我的母亲。”
他睨着湿漉漉的她:“傻,你母亲已经死了。”
她倔强地说:“那就帮我复仇。”
后来又发生了好些事,真相葬在了南椰,她也回不到曾经天真的十三岁。
出道前娟姐将她叫到身边,问她信什么?
她说:“神明将她过早抛弃,她信的是自己。”
娟姐请来的仁波切讶异她的通透,她不屑神明构筑的殿宇,潦草丢到功德箱几枚钱币,“要拜就拜关公,关公义气,武德丰沛,海山有隔,恐不伏于水土。”
后来娟姐私下告诉池墨,当日那位兜售信仰的仁波切是冒牌货,她想起网上的一个梗,忽然就笑了,也忽然就哭了。
如果信仰能买来,她会信妈祖娘娘,会让时间倒回母亲离开富春楼的那天,她会跪在渡口的妈祖庙,一直跪到妈祖娘娘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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