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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会更气,吃饭时喝的冰啤酒也会比往常多上一瓶,这一瓶往往是在我吃完饭后拎到院子里去独酌。
在我上大学之前的记忆里,我好像从没有善待过她。
我理所应当地把她使唤成我的老妈子,让她在年仅20岁的时候就开始为我洗衣做饭,赚钱攒学费。
我15岁时,她已然30岁,可能是生过一个孩子身体亏损的缘故,她看起来甚至有点像四十岁。
不耐烦时,我对着她喊:“我的老大姐,你能不能别盯着我,干你自己的事情去不行吗?”
她给我的答案却又是那么令我动容:“我能干什么?我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你吗?”
于是我沉默。
我对于她给我的打也好,骂也好,或是顺从和宠爱,一切感情都不曾回应过。
很快就开学了。
我没有听她的话把头发剪掉,但我穿上了胸罩。
作为全班40名女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我终于在这一年初夏迎来了发育期,在此之前,班级每次做月经登记,我的名字后面总是一条横杠。
现在,我也可以大方的写上我的日期供生活委员校对,也不用班主任每月一次督促我姐姐让她给我补充营养了,多值得骄傲的事啊。
但开学三天后,我的姐姐还是出现在了教职工办公室里。
我收到传话去找她时,她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低着头,佝偻着肥胖的身子,正在认真聆听数学老师的训导。
“夏艾,你过来!”
那个戴着高度老花镜的严肃老头拍着桌板叫我的名字。
这一番火气是为了什么,我心知肚明。
这次摸底考试我又考砸了,其失败程度不亚于上学期期末,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并不觉得怎么悲凉,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
“暑假在家有没有好好复习?练习题到底有没有做?你看看你的数学分数,81分,这是重点班的学生能考出来的分数吗?总分160的卷子你只能考一半儿,啊?!”
他的发声几近咯血,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可怜样,先低着头让他骂一番,然后说出一句:“对不起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想在我退休前把我气死。”
他大手一挥,把81分的卷子掀给我,“你们自己商量去吧,这个数学到底怎么办,是补课去还是转普通班去。”
姐姐鞠着躬退出去,刚一回身,我们和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男同学打了个照面,他人如其名,以一种夺人的气势从我们身侧掠过。
他是我们陈老师的得意爱徒,在我们走出去的那一刻,陈老师的笑容就重新回到了脸上。
我真高兴他能帮我挽救老师的心情,不然下回上课恐怕还有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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