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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虽不是最佳时机,但仔细筹谋,仍可成事。”
桓澈垂首,挥毫修书。
杨遂民怨过甚,获罪后必被抄家。
此之巨贪,家底之丰怕是非一般权贵可比。
抄了杨遂的家,至少近来朝中各项开销都有了着落。
不那么缺钱,余下的事便会好办一些。
宗承一回会同馆,宗石便递上一封信,请他过目。
宗承几眼扫完,冷冷一笑。
“他们自斗他们的,倒把我攀扯进来。”
宗承将信丢入炉内化了,从宗石手里接过近一月的账簿核看。
宗石低头垂手,毕恭毕敬。
叔父人虽在京中,但仍一手掌控海陆商贸并舰队火器等一应大小事务。
叔父在国朝声名不好,但在海外已是个传奇一样的存在。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望其项背,能跟在叔父手底下做事,全凭一层叔侄关系,否则他至今都不过只是个四处讨生活的小贩。
而他尽心竭力为叔父办事,除却出于报偿之心而外,还揣着另一份心思。
叔父未尝娶妻,膝下亦无子,偌大产业后继无人。
但叔父不太可能让外人来接手,算来算去,只有他这个亲侄儿堪受。
那是多少资财呢?他也不确切知晓。
他虽长年为叔父做事,但许多事都是他触不到的。
他至今也不知叔父手里究竟有多少钱,他只知道,那个数目是他无法想象的。
钱财还只是内中一部分,叔父手上的军队、船队、火器亦是不知其数,遑论还有遍布诸国的深厚人脉。
叔父这么多年都未兴娶妻之意,不知有多少女人挖空心思意图爬床为叔父孕子,亦不知有多少人四处搜罗美人欲献叔父,但叔父挑剔得很。
他以为叔父此生都会这般独身过着,谁知如今竟忽然有了入眼之人。
但叔父究竟是只想将美人夺来玩弄新鲜一回,还是认了真,这不好说。
他倾向于前者,并且惧怕后者。
叔父若娶妻生子,承继产业哪还有他的份。
入夜之后,太子卧于衽席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迩来总是失眠。
沈家倒了后,他的助力便又失了一层,这还只是远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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