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给锦毓掖好被角,拂去她面上的乱发,然后蹑手蹑脚地穿衣,生怕吵醒了她。
然而锦毓这一夜睡得也颇不安稳,此刻这点小动静便已将她吵醒。
睡眼朦胧得睁开眼,恍恍惚惚瞧见夫君背对着她正在更衣,身边没有一个丫头服侍着。
锦毓眯蒙着双眼,欠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夫君……妾身来……来服侍你……”
沈睿之听见声响回头看去,见她的小夫人闭着眼,东倒西歪地要走过来,竟然连鞋也没穿,赤着一双莹白的小脚。
天还是有些凉,这般赤足站着可别冻坏了。
他急的衣袍都未整理好,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大片麦色肌肤,上前便将锦毓一把抱起,又重新塞进温暖的被窝中,瞧着她像小猫一般乖巧可怜,心里又疼又爱,俯身便在她唇上香了一口。
轻声嘱咐道,“为夫上朝去了,阿毓多睡会儿,嗯?”
望见她阖上了眼帘,这才心满意足地穿衣戴冠,带上房门出去了。
没了干扰,锦毓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房间正中央的鎏金大香炉中袅袅熏香袭袭扑鼻而来,甚是香甜安神。
锦毓揉揉眼睛,朝门外唤了一声,瞬间喜鹊画眉便推门走了进来。
喜鹊麻利的为主子换上一件家常的半新不旧的衫子,下身着宝蓝色缎面马面裙,上面的织锦花纹在光下泛着流光,甚是别致秀丽。
画眉在一旁抿着嘴笑道,“夫人真是愈发的标致水灵了,怕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锦毓伸出手指在她额上虚点一下,笑道,“你这妮子,何时见你这般滑溜了!
一张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喜鹊但笑不语,手里的功夫却未停下。
锦毓灵光一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喜鹊,春雪和翠缕的伤怎么样,我让你们送去的伤药送到了吗?还有珍珠,她在安乐园中可还好?”
喜鹊和画眉脸上的表情顿时凝重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喜鹊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春雪和翠缕……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锦毓惊讶地叫道,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是的。”
画眉接腔道,“今儿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奴婢就去柴房给她们送伤药,见柴房门前围了好些丫头,奴婢一问,才知晓二人已于昨夜离世了。”
锦毓怔怔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昨儿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怎么今儿就去世了?
“大夫来过了么?死因是什么?”
锦毓一针见血地问道。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伤得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这才……”
画眉回答道。
锦毓点点头,又问道,“她们可有下葬?”
“太太说这二人死有余辜,天又热,便令家丁拿席子裹了扔到城外乱坟岗去了。”
喜鹊恨恨地说道,似是对孟氏的做法颇多不满。
锦毓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喜鹊,太太这么做必得有她的道理。
你去拿些碎银子给她们的家人,好歹在府中服侍一场,让他们节哀顺变好自为之。”
画眉一边为锦毓篦头,一面撇着嘴颇有些不甘心,“夫人的心肠就是好,还给她们赏钱,那春雪当时可是诬陷您啊……”
“画眉,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不过是丫头,听主子话替主子做事。
况且我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她,最终白白丢了一条命……左右也不差这点钱,何必死咬着不放?”
锦毓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淡淡的斥责。
画眉听了主子的话,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主子,今儿准备做些什么?绣花还是弹琴?奴婢也好早些安排?”
喜鹊及时岔开话题。
锦毓思索片刻,想到好久都没见初华那丫头了,倒是有些想了,便嘱咐道,“一会儿,你们随我一起去玉琼楼看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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