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会儿,我抬起头,看见他肩上一片水泽,抱歉道:“对不起啊,不过我殿里可没有衣裳给你换,你多担待。”
苏行止摇头,提议道:“走走?”
我一想,正好寒露没过来,那便走走呗。
玉宇乾清,明月朗朗。
苏行止走在我身侧,一言不发。
良久,他轻声问:“皇后娘娘离去那年,发生了不少事?”
我一愣,淡道:“别问,这件事已被父皇封杀,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手被牵住,他乌眉微蹙,“阿翎……”
“真的已经过去了。”
我朝他笑笑。
箜篌丝竹阵阵,从遥远的玉章宫传来,而眼前的椒房殿,隐在黑暗中,显得沉寂可怜。
“约摸安平十四年的除夕,也像这样,那边歌舞升平,这边人声寂寂。
庐阳来寻衅,我忍不住打了她一个耳光,被软禁在朝霞殿不得外出。
你知道那时我想的是谁吗?”
我蹲坐到一块太湖石上,望着一片漆黑的椒房殿。
和同样漆黑的苏行止的眼眸。
“我想的是你!
我在想,若是那时你能进来看我,哪怕翻墙带我出宫,哪怕到苏府蹭顿晚宴,都好过我一个人守在冰冷的宫殿里,看那边欢声笑语……”
不知何时苏行止也坐到我身边,微微后仰和我一同看着夜空,蓦地出声:“其实,那一年除夕我也不在京城。
我在豫州奉命调查贪腐案,被勾结官府的沙匪围困在府衙里,断水断粮。”
早就听闻京城世家子弟游学期间不时要接受皇命办事,原来他那几年看似逍遥自在的游学生涯里竟接受了这许多艰难使命。
“后来呢?”
我问。
“后来?后来我把沙匪剿杀,清肃豫州官府,功勋簿上加记一功。”
他说的轻巧,我却能想象除夕夜沙匪集结围击府衙,定然凶险万分。
正沉思,听到耳边轻道,“你呢,后来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了,发了会呆,睡觉。”
其实那夜,远不止这样。
那夜心里实在委屈,趁着宫人懈怠,我跑去椒房殿大哭一场,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已经殿里,听说是五哥把我送了回来,但那夜是怎么个情景,五哥也总不肯说。
半晌无言,苏行止跺跺脚,“这寒露怎么还不过来,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爹娘见不着人待会儿又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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